物界三雕塑作品群展

  • 展览时间:2021/08/06 — 2021/08/27604
  • 展览空间:永樂艺术空间
查看更多详情

欲望的光


我们是否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一个人在沉郁孤独的时候能看到什么?这两个疑问一直围绕着陈春木前期的创作:他的画从来没有离开过树木虫草,气息阴暗潮湿,油彩像苔藓、霉菌在画面上肆意蔓延生长,他臆造出金枝异兽似乎对应着现实世界里的生物,但是笔触确定坚决,表达出作者的固执,挑战观者的视觉经验。这种创作持续了十几年之久,直到近期,突然进入画面的纯色、亮色带来了极大变化,层叠堆积的色彩延展到画面以外,这其实并不是“打破边界”的技术性处理,而是光线的进入。春木甚至在一些作品把霓虹灯管安装在画面中,享受造景的乐趣。这个变化其实是作者对自然对世界的认识的转变。从被动接受环境表现环境,到自主去改变环境。春木从小生长于福建安溪,茶乡的土壤和植物深植于内心,即使成人后离开家乡,远赴北京,也长期无法走出这种氛围。他嗜茶如命,对他来讲,茶就是水,水就是茶。他的身体就像一株茶树,绘画也成为纯自然主义的表现。然而绘画就是这么一种玄妙的东西,当日复一日处于工作中,绘画的乐趣就会产生:画家终于脱离了乡土的羁绊走向绘画的自由表达。


在这批新作品中,自然元素不再作为条件而是作为一种意象出现。大面积的亮色和撞色铺垫出画面的另外一个维度,恣意的笔触也强调了速度感。画家似乎是无意中发现了光的作用,并用光主宰了画面,此中,细节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完全在随机和直觉中产生。有些作品尺幅很小,但是有很大的气象;而一些大尺幅的作品中,泼洒出来的浓烈鲜艳的色彩宛如放大的人体器官,激烈的色彩冲突猛然强化了人的视觉味觉和嗅觉,形成让人叹为观止的冲击力,欲望由此生成。


日常生活中,人们沉溺于饮食男女的需求,时而平淡,时而渴望。然而面对春木的这批作品,欲望之光彩仿佛要引人侧目,却也无法回避。如果我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因为春木把一直深藏内心的生命力彻底激发表现出来了。


兽角、羽翼与魔法丛林


与上一代或更早的印度尼西亚艺术家不同,出生于1987年的卢卡斯·塞拉伯斯(Lugas Syllabus)作品中,已很难看到明显的殖民史遗存和简单粗暴的文化—政治冲突。尽管如此,他的画面中依然带有强烈的地方色彩,比如雨林或植物,几乎是他这一系列作品的背景或基调,虽说他采用的是一般的写实手法,但画面并非来自写生,而更像是一种亨利·卢梭(Henri Rousseau)式的想象和虚构,且都充盈着东南亚特有的阳光、空气和透明性。


“兽角”“羽翼”与“巫师”(或“丛林统治者”,或“勇士”,抑或其他?)是塞拉伯斯画面中出现最多的母题,也构成了其大多作品的主题。占据其画面中心的通常是一个异形“巫师”,“他”的身躯或被树木所取代,或幻化成一个半透明人体,或直接变为一个机械体……“他”的头部有时是一堆待燃的柴火,有时化作一个喷着彩色烟雾的不明球形物,有时则直接替换成牛头或鹰头面具……而且,几乎每个“巫师”都长着不同色彩和形式的羽翼,甚至成了这一系列作品最具标志性的特征。殖民者将技术理性和进步主义带到了这片原始的雨林,但在塞拉伯斯的画面中,我们很难分得清到底是技术理性吞噬了原始雨林,还是原始雨林反噬了技术理性。


毋宁说,是入侵与反抗之间的斗争和变异催生了无数个像怪物一般的丛林“巫师”。甚至可以认为,这里的“巫师”既是殖民者,也是反殖民者;既是霸权的象征,也是正义的化身。也正因如此,很难说这到底是一部关于历史的书写,还是一次关于未来的畅想;这到底是一部末世寓言,还是一首希望之歌。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这一系列植根于地方性的创作其实已经超出了其特殊的一面,成了一个“人类世”的命题。

最新展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