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自述
《林中路》系列致敬海德格尔,亦是我对物态的盘诘。稀薄人形的动态凝固于尺幅之间,虚置与流动是一场静默的角力--当技术切割了自然的有机性,我们是否还能感知身体与空间的原始关联?氧化斑驳的锈迹,时间留下的裂隙,我试图探永恒与瞬息的交。
《造作》系列油画试图重建观看的维度。「未及」并非缺席,而是未被命名的在场。当群青与赭石在亚麻布上对冲(《未·见》No.2),山脉留下液态的痕迹:灰绿色调漫过画布(《未·见》No.4),城市在晨雾中溶解成地质层积岩。我用长锋猪棕笔制造差池和顿错,温润色层忍受凌迟与切割,如同未现的暗河重塑地表形态。
《写生》系列,若干张同题画作构成,我愿写生行动是时光胶囊:
6 月 20 日的蓝紫调山影里藏着量子态的可能,每一道皴擦都在坍缩观测者的预期;
10 月3日的建筑群悬浮于非欧几何空间,紫色烟囱吐出克莱因瓶形状的炊烟:
冬季未至的某日《《写生》No.9),莫比乌斯环式的山脉,植被沿着曲面增殖。
在不经意间错位的日期编码,是解构线性时间之钥。
《忘言》系列,记忆的变体书写。取材于老照片的像素化符号,层层覆盖,当我试图拼凑完整语义时,痕迹的层层堆叠已阻断了意义的抵达。这种语义过载状态恰似当代语境下的认知困境--我们拥有过剩的表意工具,却失去了承载神秘的能力。
最后一组《未 · 见》将色阶极限挤压:灰沉颜料在特定角度会渗出磷光;荧光黄的侵蚀痕迹模拟着数据流的溃散。这不是对现实的逃离,而是邀请观众用视网膜的痛觉重新校准感知闽值--当我凝视深渊时,深渊正在视网膜上生成新的邀请码。
如是我说:这些是我与曾见和未见的循环拷问,每一道笔触都是朝向未见的钻探,每一块留白都是留给未来的采点。或许真正的艺术永远处于「未完成」状态,无可超越的--那些永远无法抵达的光,囚禁我,构成了我存在的佐证。
赵竹
2025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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