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国广阔的地缘文化中,有着极其丰富和多样的内容和形态,也关系到很多学科,其中民间绘画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因为它们曾经以不同的方式张贴或悬挂在不同的公共空间或者是私人空间之内,有的在庙宇或祭坛,有的在厅堂或祠堂,有着特别的教化作用和传承意义,也有着特别重要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就绘画而言,民间绘画是中国绘画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也是主流绘画的重要补充。而在人类原始阶段,它实际上是主流绘画的起源,或者说是在同一个源流之中。
遗憾的是,在中国艺术的发展过程中,尤其是到了文人主导中国绘画发展主流方向的历史阶段,民间绘画不仅被分离到边缘的位置之上。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民间绘画在不同区域内的发展以及教化功能的发挥,而且在发展的过程中所积淀的区域性特点却越来越强。在20世纪以来的区域文化的整体中,由于缺少专门的研究和主流的厚爱,也没有与专门的研究和传承相关联的画谱的总结,更没有教育的支撑,如此等等,民间艺术就只能局限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社会的继承,民间的接续,使之流传不广,也缺少不同区域范围内的交流,基本上属于足不出乡里的状态。由此来看,民间绘画所存在的在区域范围内的流传方式,正好像其独特的内容与形式那样,以内在的动力推动了区域内的文明发展和文化传承。显然,这种传承与流传的方式也有着特别的意义。
显然,对于内容如此丰富、形式如此独特的土家族民间绘画,学界在缺少历史和艺术研究的当下,如何认识?怎样研究?依据什么?都是问题。因为地方的各级博物馆中缺少系统的收藏和展示,而土家族地区现存的实物也像岁月一样流失,今天已经成为稀缺;另一方面又缺少专业的研究人员,更重要的是在现代化的社会发展中,所在地区也缺少对这种民间文化有兴趣的爱好者。所谓的“灯灯相传”,在今天遇到了“传”的现实问题。这是我们所面对的窘境。
因为民间绘画长期得不到重视,实物流散,画工失传,与之关联的各种祭祀仪式也是名存实亡,而有限的存在也已经走样。毕竟进入到21世纪,又经历了20世纪的各种纷乱,现代化的发展对这类传统文化的颠覆,有的是受到城市化和“新”的无情而致命的摧毁。此时,我们更要感念收藏家刘雍先生几十年来对于土家族民间绘画以及贵州地区各种民间美术的收藏和研究。他的丰富收藏不仅系统地保存了土家族民间绘画没有被历史所掩盖,也没有让历史所遗弃,而其中的精华则见证了土家族民间绘画的意义和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