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泥土到语言:以陶瓷为媒介

  • 展览时间:2021/05/29 — 2021/08/22681
  • 展览空间:明珠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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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

——《庄子·在宥》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能够用火烧湿泥土制成陶器,成为新石器时代的一个开端。人类对“泥土”这种物质特性的发现与探索,从近万年前延续至今,在中国更开辟了从瓷土到瓷器的新天地。西文“China”即是“中国”,又是“瓷器”,瓷土“Kaolin”以中国高岭产地命名,其中可窥见中华民族发明瓷器的光辉历史及对世界文明的深广影响。


上海明珠美术馆于2021年5月29日至8月22日策划举办题为“从泥土到语言——以陶瓷为媒介”的艺术家群展,以朴素的方式从材料出发,试图将探索引向艺术观念与语言的精妙幽深之处,为观众带来一系列古代陶瓷及工艺美术以外的、以陶瓷为媒介的独特艺术创作。


展览甄选14位当下活跃在艺术领域具有代表性的中外艺术家(按音序排列):(法)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Céleste Boursier-Mougenot)、陈小丹、耿雪、梁绍基、梁婉莹、刘丹华、刘建华、柳溪、苏献忠、隋建国、孙月、徐鑫桦、徐震?、赵赵,分7个篇章:生于土、格物、怀古与挪用、日常与非常、身体与身份、时间、联觉与自然,展出他们以陶瓷材料作为媒介,或与之相关的艺术创作,包括雕塑、装置、影像、绘画等形式的30余组多元作品,探索与呈现以历史悠久的陶瓷材料为媒介的艺术新观念、新表达、新语言。


我坚持做那些能用物理力量来发出声音的作品。以《无题》为例,这件作品的声音不仅来自瓷碗的摩擦和碰撞,事实上,水泵、水流和瓷碗之间有一个明确的“部署”,它们之间的运作,成就了整个“作曲”过程。材质上我选用了骨瓷碗,这是很多人每天都会用的碗,非常日常。我想借此表达:日常物也可以成为乐器,弹奏出美妙的声音。希望大家漫步在其中,在声音与视觉艺术之间找到一种自然与人工的平衡点。


用花和骨头砌长城,年复一年。陶土最让我心仪的是可以一气呵成,原样烧结就行,无须忍受翻模的麻烦和破坏。这材料挺迁就我,作品出来后效果很有意思,后来又发现利用这种材料可以融合进自己的很多想法,于是就做下去了。我自己的观念很明确,即当代艺术可以用任何材料、手法去创作表现。


面对今天的世界,我总有一种不确定性,一种焦虑感,这也体现在我的作品中,我总在找某种东西,找表达的方式。我用泥土来作为语言,人和世界都是泥土做的,他们的身体会变得残破,他们会拿彼此的身体去填给那个大东西,因为他们都是泥做的。泥土的变化很多,它跟陶瓷那种精致的、脆弱的、敏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它是一种特别粗糙的、粗粝的,甚至你摸它都会扎手的质感。这些泥塑的人物,我觉得就像我们光鲜的外表下每个人的人生一样,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它们代表着普遍的人类。我是在创造一个黑白的世界,它既现实又不真实,但我想说的是现实世界里人的生存和生命。


球形化工玻璃烧瓶,果真烧起来,像太阳黑子一样爆炸,浓液四溅……继之,陶罐与玻璃瓶冲撞中化为酒器。酒糟泛起红色,似火焰,似滴血,似赤日,又似地球的残骸,被搁置在祭坛上……缕缕的蚕丝,其虚透、轻盈,像生命的呼吸一样在颤动着,于灯光下它泛起的丝光涟漪,不断扩张开来,流水不止、生命不息……然而真正赋于其生命的却是不期而至的瞬间,就像是穿越生命时空的丝光,在黑暗中洞见了“诗”……


陶瓷在地下几千年都不会腐烂,这个特质打动了我,所以当时在对陶瓷几乎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我就直接选择了陶艺专业。做陶瓷的过程就是它在回馈我的过程。在工作室做陶瓷的时间是我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之一。我能非常亲密、放松、宁静地和泥互动,这是让人屏气凝神的瞬间,总能让我感觉到某种永恒的美感,感觉到自己活在当下这个时刻,感受到某种说不清的生命的价值。


如果把这些“艺术品”的承载者——地球,也看作是一件雕塑的话,那么在这个大雕塑内部存在的每一样事物,都是构成这个大雕塑的一份子,也就意味着每一样事物都存在被呈现到极致的理由,也有着被反复思考的意义,比如说灰烬这件小事。纸在火的燃烧下呈现的是灰烬,那么泥在火的燃烧之后在某种程度上呈现的其实也是灰烬,只不过我们把这种灰烬称之为瓷。


我提出一个“无意义、无内容”的概念,指的是对今天的社会现状经过了自我反省之后的艺术反应。在作品呈现上,把一些具体的、符合看图说话方式的内容消解掉,更多地希望艺术语言能够更精炼、纯粹。这一点恰恰和陶瓷材料有很大的关联性。不论是从传统、传承、文化还是内在的精神性来说,陶瓷都具有一种节制的美德。在大多数人眼中,陶瓷艺术往往被界定为“工艺美术”,而我想通过当代艺术实验,颠覆大家对陶瓷的传统想法。不是强调陶瓷的历史和特点,更多关注的应该是工艺的关系,所以我把陶瓷作为一种实践和形态的变化,是个媒介。它有很强的表达,有很多特点。在这样单一的材料里面,有多少不同的可能性?这是我感兴趣的。


陶瓷是一个巨型矛盾体,坚硬又易碎。人的心性也是如此,可以坚韧如刚,也可以脆弱如纸,这种共通点使得它可以很好地承载关于自己和关于生活的话题。通过陶瓷,去探索如何组织自己的生活。以泥土作为媒介,我不断地在材料、技术、观念之间寻找之间有力的结合点。生命、生活、爱情、思念、母亲……就像一条河,在岁月的痕迹里面沉淀,留在河底那些独立存在的经验转化成作品,和观者产生更多的共鸣。


白瓷,它的白、它的纯粹、易碎的特征是很具有当代性的,需要用不同的手段来展现。我想把德化陶瓷工艺中的传统技艺,运用到现代艺术创作中去。题材的变化、人体结构比例的应用等,都只是陶瓷艺术具象上的进步和创新。只有抛开具象,在有形中塑造无形,以作品展现意境,才是真正的创新。


人跟泥巴打交道上万年,可以极其复杂,复杂到罗丹那样,用泥塑造一个惟妙惟肖的人体、人像;也可以很简单,做个泥盆泥碗,捏个小猫小狗;也可以闭着眼瞎捏一通,让捏泥本身成为一件事情,最终也可以一握成形。那一捏一握,就是人在创造世界。


时间轻语。她的诉说比词语更加明确,其传达信息的方式是如此的洪亮而清晰。因为她的表达未被过多的刻意篡改,所以比之言语,时间的表达更加真实。于我而言,陶瓷材料本身暗藏了一层时间或者“无常”的意义。陶瓷在烧成之前是土是尘,经过上千度烧制瓷化,坚如磐石,历百年千年而不朽,似乎被时间遗忘。所以我想寻找一种方式,利用陶瓷试图从不同角度探讨时间与认知的边界。


这些作品的共同特点是强调“联觉”,强调身体的感知器官与感知行为是相互包含不可分割的。而且这种感知的统一性,不仅在空间广延中进行,也在时间绵延中进行……我努力使自己回归到原始人对材料那样不带任何偏见、不带任何知识枷锁,再一次用像婴儿一样的眼睛看待外界。


从穹究堂,从古美术的研究,慢慢地我用的手法跟很多艺术家也不太一样,我一直是在古美术和当代艺术之间做结构切换,不断提示一个作品的呈现。穹究堂、古美术给我带来了非常远、宽广的东西,至少我觉得,其中不存在着所谓的颠覆,这是一种想象,我觉得它可以更庞大,或者是更广阔,是对传统的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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