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线 -- 中国当代青年名家五人提名展

  • 展览时间:2016/04/29 — 2016/05/081939
  • 展览空间:六尘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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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艾略特说“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 /把回忆和欲望掺和在一起”,这里的“残忍”表达的并不是其日常意义,它说的是因为时间、回忆和欲望的累积,春天的绚烂美好尤其容易勾起特别的情绪,一种似梦似真的现实感。本次参展的五位画家,其作品风格虽然各异,却无一不在与艾略特这句话发生着共鸣与对话。


五位画家年纪都在35岁上下,正处在创作的盛年。另一个相同点是,他们都处在中国艺术史的一个战国时代,各种风格流派在艺术舞台上均粉墨登场。战国时代,难免有交汇和碰撞,这碰撞,就体现在他们之间风格题材的差异上。然而我们可以先说说他们的交汇,我想那就是梦境般的世界,其有时绚烂有时冷酷,有似于七彩丝线迎风飞舞的刹那。其色彩冷清安静处如李安源评价何金安所说,“梦境般幽微”、“止水般静谧”;其风格飞舞跳动处如吴静一提及倪蓓蓓时所说,好似观看英美奇幻文学,“进入了一个情绪世界”。


艺术家最微妙的创造,也许是来源于他的甘于孤独。在独处中艺术家陷入冥想的世界,将日常经验与充满个性化的情绪积淀相结合,最后以充满艺术家个人特征的形式表达,将其完成为一个艺术品。在这个意义上,何金安作品的色彩处理体现了独特的个人风格,色彩的相对单调其实显示了艺术家对于颜色更加细腻丰富的理解,犹如主动戴着镣铐跳舞。而这种相对单调的油画山水,一定意义上还是与传统山水画的隔代对话。冷淡、萧疏、虚静,处处与古人暗合。探索与回溯,独创与对话,是何金安创作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吴静一与何金安的相似之处是植物世界的静谧安宁,不过吴往往采纳特写般的近景。如果说有差异,那就是不同于何的冷淡虚静,吴的画面里潜伏着种种戏剧性的可能。倘若画面也是舞台的话,这组完成于2014年到2015年的作品里,工细而不乏写意的植物其实是背景,种种色彩艳丽蓄势待发的动物则是主角。其中取名为《鸟惊触丝》、《湿地1》以及《森林弥漫2》的作品,分明是掠食者步步逼近,受害者毫不知觉,画面充满了动静之间的紧张关系。平静里蕴藏着不安。譬如《湿地1》里,从灰色背景里飞来的猫头鹰,本身也是背景的灰色,其展翅飞舞之势尤为生动,并未为背景所淹没,这展示了画家对色彩一流的处理功力。


倪蓓蓓的画,以其对马蒂斯的学习与扬弃而闻名。如吴静一所说,其“画面丝绒般的边缘线处理”,体现了画家良好的艺术感觉和充沛的创造力。让人感兴趣的还有她那若隐若现的女性意识。倪蓓蓓作品其实主题非常丰富,但其作为女性的主体意识,不时有意无意体现在作品中,构成了与男性人物画家一个鲜明的差异。如她的代表作《女神的模样》,虽然画面中女性赤裸上身,然而头上高耸而繁复的头饰,使得充满性意味的女性胸部在画面中重要性得以削弱。应该说,她的创作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主义作品,虽然画家本无意于此。还是画家自己说得好,她的创作,更多是“各种情绪的色彩在方寸间产生出丰富的对撞”。


同为女性画家的陆霄虹,其创作展示出了与倪蓓蓓似乎差异颇大的精神追求。可以将其归纳为热情与冷淡的平衡,展示与反讽的张弛。庄岚指出:“她不是观念先行的艺术家,陆霄虹更加乐于展示她的作品,或曰变形能力。”而这种“变形”从来都不仅仅是为了展示观念,那种“焚琴煮鹤”的艺术感觉背后,既有艺术家对于时代审美退化、人际紧张、疲于奔命的敏锐把握,也不无热情而天真的童心童趣。陆霄虹的画面往往表达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真实感,有强烈的卡夫卡意味:苍茫无边的灰色背景,工细而紧张的人物关系,这样的景象,倒很适合一个人在书房里,托一杯清茶,静观默想。


李小光以《诗歌》为题的作品,题目与画面本身就充满了互文性。诗歌,尤其是现代诗,往往有大量的意象跳跃与空间留白。李小光的作品里,马作为主角,作为高贵自由的象征,往往出现在不可思议的空间里,宛如一个孤独美丽的梦境。如刻印在墙体里的马,画面里的画面,左侧的马灯,作为虚拟的光源,吸引着马的目光。又如身处高大楼房里的马,其身躯被压缩至极小,然其影子为飞驰而过的飞机;开灯的窗子里有人;右侧有玉兰花开。再如花海中的马,远望空中的两个月亮,中间夹了一个即将落下或升起的气球。气球亦宛如月亮一般。三个“月亮”与马构成了完美的三角形。这一切,都不禁让人想起庞德的诗句:“瞧吧,世界困乏地摇动着,/像人们的灰色的瘦长的影子。/承担着生活的悲惨重负,/然后每人都在心底暗藏着喜悦。/每人都能告诉你他的梦想在何方。/春天的灵魂,春天的灵魂,/将宣布拥有比你和我更多的臣民。”


似乎最后可以重申本次画展所展示的艺术追求:个人化的梦想,对情绪孤独的探索,沉淀与坚守。“春天的灵魂,春天的灵魂,/将宣布拥有比你和我更多的臣民。”你我在梦里绚烂,而春天如七彩的丝线,自由飞舞。


--张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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