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枝繁叶茂的花园
三年前,我受邀参加了“云南美协会员综合培训班”活动,当时我的讲座就由凯骐主持,他对我讲解的作品经历有着清晰而真挚的理解和释义。此后数日间凯骐陪我观摩博物馆,探访当地瓷窑,也欣赏到了他的许多作品。凯骐的油画创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首先是他的勤勉与善思。
他的作品大开大合亦不失敏感的细节,特别是他对色彩的处理运用,清净而活跃,充满着云南的本土气息。对于我们的相识无疑是两代人的对视交流,他的绘画与他的美学认知范围让我看到了这一代艺术家摆脱历史忧虑进而投身于时代生活的自由状态,他的思维能力与其作品形式相默契的语汇不仅是经验的积成,同样意味着他的思想意境转向了相对稳定的地带。当时我就向他建议,你应该办一个展览。
三年过去了,他的展览如诺而行,令我意外的是此次展出的作品皆为他的彩墨花鸟。虽然我还在回顾他的原来,但我还是能够从这批作品中看到他发自内心的感性冲动,且在新的语境背景下的专注研习。我相信,凯骐的变向并不是选择安逸的逃遁,油彩与彩墨只有材料之别,艺术的形式呈现只代表着各种感知与技能的不同,而且我们所从事的每一类的艺术创作都会受到个人或社会,以及随意或强制的条件制约,其中揉杂着我们对客观事物、自我形象的认知与表达,这也包括绘画的技术表达和对历史知识的实践体验。无论面对何种形态的领会与投入,艺术家都会自觉地遁入到内化的个人世界里,并在其中遐想、琢磨、推敲、觉悟、探索绘画引出的不确定性,经受不同的情境或不同的手法推演。
从我单纯的绘画角度看,凯骐的彩墨绘画随物应机、不拘一格,同时兼顾墨工之法,呈现出他的个性特质、潜移默化地将其油彩绘画的感知意向叠合于他彩墨的创作之中,因而,凯骐的彩墨作品具有了明朗雅致的装饰倾向,而浓淡相宜的水墨走势则形成了画幅结构的支撑与墨色韵律的引导。更不止的是,他大胆的纯色渲染、沁色纸背、落落大方、既便是传统画境的延展,经过艺术家的洗炼滤化,在凯骐的笔墨运筹下同样呈现出了全新的精神面貌。可以看出,凯骐的彩墨绘画并未完全受到习俗经验的控制,他能够自由洒脱、无拘无束地抒发自己的情感意气,其内在的质量得益于他在油彩绘画中获得的功力支持。
草木之华,其叶青青。艺术的自然生长是不间断的生态演化,凯骐的彩墨艺术同样也会生成自己的势头与格局,在其墨迹与色彩的变化中显现出生物意象的多样性、在某种动与静、思与行的临界之处、抛开现实的可辨存在,留下意识的运行。凯骐画中的一切变异变象,我都会看作是他做人的心情、一种惬意的自我消遣。说实话,于水墨绘画渊博玄妙的领域,我只是一个门外汉,然而,我却因凯骐而好奇门内的花木芬芳。在此对凯骐的作品评头论足,无外乎是教育自己,开导自己。我相信,枯朽之木作土,必然会在土上出现更为繁茂的生长。这正是我对凯骐寄予的希望。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