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课堂：以身体为媒介的学院教学与实践案例展

前 言

古今中外，关于身体有过太多的研究和探索，但是又每每遭遇各种禁忌。在现代社会，身体得到进一步彰显，却也常常因为政治、习俗、伦理等原因成为引起争议的话题。就中国的美术院校而言，最初因身体而令社会哗然的则是“裸体模特”风波，并且，作为美术专业课程中的必要环节，裸体模特写生所遭受的责难甚至贯穿了20世纪的不同时段。当然，“裸体”不等同于我们要谈的“身体”，但它无疑成为我们讨论这一问题的某种社会标尺。
一方面，将身体视作艺术表达的对象，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则是，以身体作为表达的媒介。后者突破了以往艺术门类的界限，而开辟出新的表达样式。这种艺术媒介的变化是伴随着整体的前卫艺术的实验浪潮而来的，它也强烈地影响了美术学院的教学，使得学院内部生长出对应的专业或课程。“行为艺术”教学便是其中最为突出的反应。然而，随着整体社会环境以及艺术语境的改变，有关身体媒介的课程也愈加复杂和多元，其变化贯穿于行为艺术、剧场表演、当代舞蹈、声音艺术、跨媒介演绎等诸多方面。这丰富又多歧的状态使得其在各门类的专业教学交流和展示中常常隐匿不见，但无法忽视的是，它们依托一具具鲜活的身体构建起同频共振的桥梁。本次展览便是希望呈现近一二十年来散落在国内各类学院里的以身体为媒介的教学与实践，以图粗略勾勒出“身体在课堂”的形廓；同时也让这些不同程度的“孤勇者”因此而获得连接和沟通的场域，以便于相关的教学走向更深广的层面。
身体是一门“大课”。身体的实践对于艺术学习，甚至对于整体的人的认知来说都不可或缺。以身体作为媒介，可以延伸出广阔的探讨空间。我们从“行为艺术”、“行为与空间展演”、“身份与行为”、“身体与媒介”、“身体与空间”、“身体剧场”、“声体影力”、“跨媒介表演”、“身体美学”、“肢体语言与影像表达”、“肢体与跨界实验”等课程名称的设置便可以窥见身体在不同向度的展开。它们很难被归于同一类艺术教学和实践，但核心都离不开身体；它们也不被设置在同一个专业或院系，实验艺术、跨媒体艺术、绘画艺术均有，院内教师与外聘教师结合，本科生、研究生课程抑或工作坊交互，不一而足，但无疑都体现了学院部分同仁对身体实践之于艺术教学的重要意义的认识。而从整体的艺术生态来说，随着艺术市场的兴盛和学院机制的调整，当代艺术已从边缘走到了较为主流的位置，然而，它的媒介和观念的实验性却并未获得更大的拓展，反而在某些方面还出现萎缩，以身体为媒介的艺术便是其中的例子。学生们如若受此类课程影响而步入相关领域的艺术探索，无疑将为整个当代艺术界输入弥足珍贵的力量。

需要说明的是，本次展览的筹划时间虽不算短促，但却遇到信息和认知方面的困难。几经曲折、多番询问，策展成员还直接参与了一些院校的课程，最终在众多老师的支持下，才收集到目前这些教学案例。因此，这不是一个多么完整和完善的专题展览，其中必有不少缺漏；并且，因为人力、设备以及空间所限，呈现也难以达到最佳效果。之所以勉力为之，正是基于当前艺术教学和形势的紧迫性和必要性，也基于来自身体的最深层叩问，期望发出那平和却不可缺席的声音。

胡斌、吴颖华

2024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