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韡个展“消失在此刻”

  • 展览时间:2024/12/28 — 2025/03/30204
  • 展览空间:长沙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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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作为成名于2000年左右的艺术家,刘韡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历史时刻:全球化的突飞猛进,城市化和技术的日新月异,从互联网的兴起,到加密技术、人工智能和AI的接踵而至,一切仿佛都在加速之中。每隔几年,人们总是宣称即将迎来一场科技革命,它让我们无法停留于“此刻”,一切都在被重新的定义,也在定义之后快速的消失。


“物”也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摆动,它没有未来,亦无过去,只有“此刻”。这种变化,亦带来了哲学上的动荡,人们试图将时间凝固,或者将时间的概念拉长,以寻找“此刻”更漫长的存在。


刘韡是艺术家中少有的几次转型都极为成功的艺术家。或许,这源于他对美感的把握,以及他独特的创作观,只将作品的意义停留在此时此地。


我们选取了刘韡不同时期的几件作品,它们有着不同的背景与样貌,指向刘韡创作中有关物的线索:物的不同处境与状态,有关物的摆动。


物的钟表从进门处的“摆动”开始,缓慢晃动的两个梨子,以影像抽帧的方式,切断了它原有的状态,随之步入一种陌生与虚空,以提示“物”即将迎来的摆动。“物的摆动”的第一段旅程,讲述了物和现实的关系。2009年的《仅仅是个错误》为我们揭示了物和现实的关系。这些来自不同家庭的旧门窗,成为刘韡那个时期创作的主要材料,亦见证了不同人的体温和真实生活。只是,这些具体的信息,以一种抽象化的方式被重组,它既不像现实一般繁重,也不像形式主义那样过于空泛,具有一种隐喻的美感。


在2016年的《丛林》中,我们看到一个由绿色系帆布组成的丛林法则,“物”被赋予不同的质感、颜色、体积和位置。像是物种之间,不同的现实与处境,它们彼此之间仿佛一片大小差异、各自有别的森林,构成了一个高低不平的丛林法则。而在另一边的《圆桌》,来源于圆桌会议的形式,它和丛林互为矛盾,显现了另一种人类的传统,与丛林相反的秩序,一种绝对的、对称的、平等的集合秩序。


在作品《寓言》中,物的钟摆又走向物和时间、记忆、感受之间的关系。刘韡塑造了某个城市街头、公园或是广场的混合街景。景别的两边被围栏中断,仿佛一张被裁了边的照片,或是一张超现实主义画作的立体版。灰色是唯一颜色,它让一切失真,“时间”也变得有些诡异,仿佛是记忆里的一个场景,你觉得这一刻好像发生过,但又来自于未来,再往前走几个街,便会相遇。


像一个悬浮的片段,虚像的空间,刘韡表现的是时间在街角流逝时的“一瞬”与“一瞥”,它们都是正在消失的“此刻”。但当我们捕捉“此刻”时,“此刻”已被推远,成为“过去”,也因此我们总感觉有一种距离感,一种接近于梦境的特质。


最后,直到这些彼此相望的“圆”出现,我们意识到,它揭示了这个展览表达的核心:它去除了身份与故事,它就是一个个属于此刻的圆。而这些圆来自于哪里?它们由不同材料和质感组成,原本是刘韡不同作品里的局部。但直到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切断了与过去的关系,原有的履历、文化环境和历史背景也纷纷消失,物不在分门别类的历史援引中,也不再暗示着可能导致的未来,物真正意义上完成了一次由此刻达成的解放。


那它到底在说什么?艺术家这样做又有何寓意?当然,你可以用象征主义,感觉它像什么就是什么,可能是行星运行的轨迹;或是代表不同的工业材质、技术与时代;或是一种变量上的比对,大与小、远和近,以接近漂浮的精神本身。但在我看来,这都不是核心,它的目的是对唯一性和确定感的解放,以形成一个真正的开放性地带。这件作品最核心的价值亦在于向我们呈现,如何存在于可能性之中,以及它所提供的一种无法测度的美感:关于摆动的美感,关于戏剧性与隐喻的美感,关于不确定性与可能性的美感。


那个体积过大,无法展出的瞬间流逝的陨石,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关于“物与时间”的启示。“物”并不取决于人,它独立存在,在人类出现之前它就在,在人类存在之后它还会在,远比人类更永恒。


或者说,“偶然性”永远存在,我们过去的经验,对未来的把握,那些我们称之为“客观规律”的必然未来,并不能占据“偶然性”的存在。


“消失在此刻”对于刘韡的含义,恰恰是这些作品在那个时刻的独有的“此刻”含义。像是短暂的爱和美感,它会消失,但却提供给我们一个惊奇的时刻。而艺术恰恰需要这个“此刻”,只有“此刻”的遭遇,才能更深刻的体验到个人生命的意义,它的热烈并不会因为在未来算法中的失效而隐匿。



文 | 崔灿灿

202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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