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斌通常是深夜画画,一画就是一夜,我听燕子说如果早上看见烟头很多,那就证明他前一晚画画非常焦灼了,他非常用心地在画画,这一次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嵩山这个地方,还是在手工劳作,就是用手在画画。其实用手画画的时代,离我们现在是越来越远了,印象当中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说,他十八岁那年使用过的一把锄头,他离开家乡的时候,已经把这一把锄柄磨的得锃光发亮,用起来非常顺手,那是一个纯手工劳作的时代、通过劳动达到心安的这么一个时代,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像加斌这样手工劳作的年轻人今天非常少了。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
第二点,我觉得画画就是回家,我们走在一条回家的路上,这一张画画完之后,就等于我们到家了,如果没有到家,你这张画可能又要把它抹掉,所以像加斌这样,他画画的时候,在某一个时刻他感觉通了,他就真的是到家了,所以我昨天晚上看他的这些画,他有很多画其实都是到家的画,已经到家了,心就安了,这样的画,就是一张通的画。再一个加斌的画,大部分画的都是燕子,他是因爱来作画。所以我觉得加斌是非常幸福的,他能画他心爱的妻子,这个太感人了。我想给大家念哈代的一首诗,他是世界范围内写爱情诗写最好的诗人,我来念一下这首诗,把这首诗送给加斌,送给燕子:
独自一人犁地,
缓慢无声前移;
一匹老马,拖着蹒跚的步履,
半在瞌睡半在拉犁。
没有火光的几缕炊烟,
从野草堆上袅袅升起;
然而这将延续不断,
任凭朝代变迁推移。
那边走过一对男女青年,
悄声细语,情意绵绵;
战争的风烟即将隐没黑夜,
他们的故事却永远讲不完。
就是加斌和燕子的爱情故事永远讲不完,这个太美了!”
——杨键(诗人、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