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爱一片故土——吕德安艺术作品展

  • 展览时间:2024/09/21 — 2024/09/30231
  • 展览空间:现在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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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前言


如何去爱一片故土


——吕德安诗与画一瞥




文/一如


中国当代的诗歌读者,大概不会有谁不知道一句诗:“滴水的声音像折下的一枝细枝条”——那是吕德安早期写下的《父亲和我》里的诗句,那根折断的细枝条般的滴水声不绝如缕的贯穿于当代汉诗四十年,他的性灵与叙事性对诗歌有挽救之功,使汉语诗歌的整体状况产生了有效的校正和位移,从而将诗与画从国家叙事和精英角色中抽离出来。他说:“我写微不足道的事物,顺便将黑暗沉吟。”

而他的画有明代徐渭的戏墨和美国新抽象主义的各种要素,但这显然只是一种背景,正像他的诗有陶渊明与孟效的秉承——隐士与游子的双重性格。在故乡他是位隐士,在国外他是一位游子。是故土牵挂的情丝与旅痕,是伤疤的花朵。同时他又有洛尔迦的谣曲和弗罗斯特的农事叙述的异国互文。对“第三代”诗歌而言,如果打一个稚拙的比方:于坚是那所石头房子,韩东是那所高耸的烟囱,而吕德安是那缕袅袅炊烟。

石头房可能是他一生里“最重要的作品”,茨维塔耶娃就曾这样说:“技巧是专家的事,我的职业是生活。”而他的画与诗也是从生活中来的,他在画生活,一个无意于佳而为佳的人,一个无意于诗画而得诗画的人,他画下了生活的真髓。并不是人人都在生活着,其实很多人只是活着,他因为游离而想起了故土,他因为归隐而找到了故土——一块生死之地,一块摆脱生死的灵魂之地。这是让人充分感受存在的意义,并能不断激发爱和自由的能力的一种生活。

他在中美之间的游弋是十分有意味的,美国重要的当代诗人与画家几乎无不受到中国禅宗的影响,加里·斯奈德、埃兹拉·庞德、罗勃特·勃莱甚至金斯堡,他们以东方的意象激活了英语的表音系统。而布莱斯·马登的《寒山系列》则画出了东方诗意的抽象。在福州和曼哈顿之间,他的身份像迁徙的候鸟,中间的离散、重逢、背井离乡和阶段性的安居,使他的线条与色彩在时空里游离出来,具体的形象在流动的记忆里变得抽象,一个喻体融入了更为深广的时空,是岁月与手的合适之作。他的油画里有八大的鸟鸣声也带着徐渭的戏墨。他不同于杰克逊·波洛克的新抽象,波洛克是狂想和宣泄的,他也不同于赵无极,赵的《向杜甫致敬》是一个深至的人的遭遇,但没有圣的一面,是一位西方人理解的杜甫,有国破山河在,无窗含西岭千秋雪。吕德安的油画并非是一种投入,并无观念,而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执念,先入为主,这正是当代艺术的障碍所在,看上去五花八门,实际上并无自性。在吕德安看来:“音调是诗人对事物最基本的态度表示,也是一首诗的方向。”在诗歌格律大为消退的今日,“语言的形式”依然是一个诗人基本的本能,这同时也是关于他对绘画和装置的理解。他的绘画语言是“现起”,得意忘言,有久远感,既使是点点人形也是浮现出来的,是“现虚”而不是“现实”。万念俱灰只留一念,是对碎裂的故土的弥补和悼念,泪痕经年后的追思。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借人物之口说:“只要没有死人埋在地下,你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吕德安的色与线是“阴性的”,阳间之人与阴间之魂在此相触。

东荡子诗歌奖对吕德安有一个说辞:“他像历史上少数睿智者,走着僻静的殊途,高尚其事,不与世俗争,而他多年来专注于诗的劳作已为当代汉语赢得了光荣。”这次落地滨州现在美术馆的吕德安个展《如何去爱一片故土》,其中大部分作品是近年来吕德安对自己绘画创作的思考和探索。那些画,那些可见的诗,一如继往的体现了他向来心仪的创作主题:家乡和自然。用吕德安的话说:“把山水作为一种预兆的背景去试图表达表达我们的生存处境。”“作为一个诗人,我持有地球上最古老的价值观。”(加里· 斯奈德)。而在当代,吕德安似乎从未间断用他的诗歌和绘画对这个"最古老的价值观"作出自己的回应。


2024-9-10
于黄河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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