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来到混韵之宇!
雕塑、装置、互动与场景;将远古冰川与当下合成生物相结合,使人工智能之迷幻与机器人之梦游相并置。王郁洋的世界是离散元素的聚集,与连续和同一不相容纳。偶然的相遇引发出不安的骚动,不稳定是常态,混乱存续。这是一个由宏观之大和微观之小组成的原子世界,在存在的多重性中共轭。法国哲学家米歇尔·塞尔(Michel Serres)在谈到古希腊哲人卢克莱修时,形容混沌为初始的原子状态。他以卢克莱修的“偏斜”(clinamen)意像对“层流” (Laminal flow)这个流体力学概念进行了阐述:在空虚中,所有方向都是平等的,没有偏依。“没有任何一点相对于其他任何一点来说具有特权,也没有任何一点从属于其他任何一点”。 在层流中,粒子都在均匀而有规律地运动,没有偏差,直到一个偶然的原子意外地改变了方向,从既定的路径中分岔出来。这种转向破坏了常恒,衰减为紊流,就像轻柔的海风升级为风暴一样,形成蝴蝶效应。因此,塞尔认为,湍流就是秩序,秩序就是湍流,它们永恒的互为性排除了约定俗成的时空概念。一种崭新而独特的时间性和空间性从这些动荡的混沌中涌现,以其内在的时间存活,而后再次解体为混沌。在这种循环往复的永恒回归中,涌现出诸多时间和空间,各自按其属性和节奏延续并消散。
瓜塔里在他的最后著作中,提出了“混沌互渗”(chaosmosis)这一概念,揭示出有序与无序之间相互的流溢:一个蜕变与涌现的世界,以及横跨众多领域及尺度之间的、错综的交换与涡流,从而描绘出其生态哲学的核心。混沌哲学即生态哲学,在其中,人类、(被技术充溢的)社会和自然世界相互交错纵横,孕育出新的建构和主体,颠覆了人之历史曾经的宏大叙事。它是一种被能动的自主性所支持的非-能指符号学(a-signifying semiology),逾越了后结构主义工具箱的批判场域,是技术本体的悟觉。在解构“宏大叙事”的全盛时期,三种生态学的愿景与塞尔所倡导的新型“宏大叙事”生发出共鸣,那就是“遵循两种模式:即具有物理定律和遗传密码的普遍意义”。正是在这种共情与回响中,我们关注王郁洋“混韵之宇”的宏大叙事,而这样的叙事,也如瓜塔里所阐述的那样,是在一种同样不可或缺的,新的伦理-美学范式中展开的“它们/他们的故事(theirstor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