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 —— 春在彩云之南

石头先生来电话说要在一墨文房展览春在君的画作，让我写几句话。认识春在很多年，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偶尔借书信了解近况，互寄几张书画以代晤面。有时候也在微信上发来一段段很长的语音，聊一会天。

他行踪不定，或在岭南的某地小住，或去滇池边写生读书。他是真的写生，真的读书。看他画的花花草草，像在野地里看到的那样，蓬蓬然粗头乱服，像是刚从枝头上折下来插在花瓶里，活泼泼地饱含生机，一枝一叶自有郁勃之气。不是现在有些人画的那种花草，死气沉沉，如水彩标本，说是很雅，其实是骗人。

春在笔下的山水，是胸中丘壑，是真山真水，从董巨那里借来笔墨，从李杜那里借来意境，化作自己脚下走过的路。我最近找出一张十几年前他给我画的读书图，小小横卷，已初露峥嵘，只是笔头没有如今老道，水墨没有现在圆融。曾当面看过他画山水，勾皴点染无拘无束，灵巧但不放纵，轻松而不轻浮。水墨氤氲，透露天机。

除了画画，春在爱茶，爱烟，爱酒，爱乐，爱美食，爱电影，爱古帖，爱读书。试读画上题识，只言片语，都是真话，不故作高深，不故弄玄虚。大多写感受写心情，一段话是画的一则注脚，偶借前贤诗文，也恰到好处。这比画画要难得多，深得多。我去过他的迦南画楼，四壁缥缃，一尘不染，书架间隔里插着一个个小纸卷，画的画写的字隐藏在里面，高低错落如书山画林，薰习日久，焉能不佳。

石头兄说他那里地方有限，这次挂的都是小画，我只看到照片，不知道实际尺寸。我知道那些即席挥毫的小品，不同于精雕细琢的层峦叠嶂，尺幅很小，意境阔大。北京的冬天很冷，这几十幅小画是从彩云之南吹来的一阵暖风，有机会一定去看看，画这种画的现在不多了。

癸卯腊八礼佛食粥归来

寒雨连朝天欲酿雪

案头缾梅送香之时

观  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