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世界——刘水洋艺术展

  • 展览时间:2023/12/23 — 2024/02/14492
  • 展览空间:安徽中环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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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世界——刘水洋构建的“观念图景”文/齐廷杰刘水洋是一位从沂蒙山区走出来地当代艺术家,据考证,也是二十世纪90年代考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前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为数不多的临沂人之一。作为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山东形成了重视教育、重义轻利、可靠实在、服从权威的地域性格,这种地域性格,深刻地刻在大多数山东人的血液之中。刘水洋,包括多数山东人,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宏观的文化环境中。


1997年,在经历过高考复读后,刘水洋如愿考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不一样的教育与认知环境,格局与视野的开阔,使得他命运的齿轮悄然发生了变化。在临沂,刘水洋是众多艺术学子心目中的榜样,然而在学院毕业后,现实与理想的碰撞,焦虑与迷茫的困境,让刘水洋在一段时间内迷失了方向,甚至暂停了雕塑艺术的创作。2007年,刘水洋大女儿出生,新生命的出生,彷佛瞬间点燃了刘水洋的激情和斗志,重新思考生命的存在与意义。2010年前后,在经历过几次工作室的动荡后,刘水洋重新开始雕塑创作,冲破经典艺术乃至学院派的藩篱,有意识地建构具有刘水洋“自我”特色的艺术之路。


之所以浅述刘水洋的地域与经历,是方便观者能够较为顺畅地进入刘水洋所营造地独特、异样的艺术世界。刘水洋的艺术创作,涵盖了雕塑、装置、影像、行为、架上等艺术形式,运用了钢筋、玻璃钢、不锈钢、青铜、大理石、汉白玉、绳索、刀片、建筑垃圾废弃物等媒介和材料,以雕塑语言为基础,随心所欲的多元化创作,呈现了有别于经典雕塑样式与感觉的“观念图景”,传达出艺术家基于现实语境下对“生命与死亡”“形式与观念”“材料语义再生发”“理想与现实”等多维度的思考。按照本次展览学术主持许向群的观点,刘水洋的作品具有敏锐的社会穿透力和睿智的现实批判性。他用艺术创作的形式,不仅描绘、剖析了所谓的“现实社会”,也是与以往的自我告别,意图建立起心目中的“美好世界”。


“生命与死亡”是当代艺术家热衷与执着的命题,是世间万物循环往复的基础。生命的深刻性、深邃性、延续性与死亡的神圣化、仪式化交织。《骨环》《骨弓》《骨梯》等系列装置作品,充分体现了刘水洋对“生命与死亡”的思考。这些作品,均采取了骨头的形制:《骨环》使用脊椎骨层层相扣的形式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形状,首尾结合,象征了生生不息、生死循环的寓意;《骨弓》是一把弓的造型,缺失了箭头,箭的缺失意味深长;《骨梯》用麻绳(也可用木材)和玻璃钢做成的大腿骨编织捆绑,做成了梯子的造型,通天入地,链接“生命”与“死亡”,颇具浪漫主义。意大利诗人但丁曾在《神曲》中描绘过天梯,象征着自我的审视、人性升华之路,雅各也认为梯子象征着流亡与救赎,这与但丁不谋而合。刘水洋的《骨》系列作品,不仅指向肉体(生命)救赎,也象征着精神的流亡与灵魂(死亡)的救赎。


莱辛在其著作《拉奥孔》中提到,雕塑是一门关注物体在空间中分布的艺术,所有的物体不仅存在于空间中,同时也存在于时间中,持续不止,每个瞬间都貌似不同。刘水洋以钢筋为媒介创作的作品,有一个特征是:熟悉的物质陌生化。他将我们熟知地坚硬的钢筋柔软化,流淌化,刻画了材料经由外力作用下变化的瞬间,将变化的瞬间定格,形成了挤压、黏合、流动的视觉特征。在另外一组作品中,刘水洋用北方常见的暖气片,拆解后以钢管为轴承,重新排列一个圆圈方阵,个体的暖气片成为构建圈圈方阵的基础,暗喻个体与集体、自我与宏大之间的关系。美国政治理论家马歇尔·伯曼在其《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中引用马克思说的话: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不得不冷静地直面他们生活的真实状况和他们的相互关系。从这个角度理解,刘水洋的传达不言自明。 


《刀片》系列作品,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进行呈现,艺术家采取架上创作的形式,以刮胡刀片作为表现手段,通过特殊的排列、组合,塑造出不同的视觉图像,观者从正面、侧面观看作品,会得到不同的视觉体验,观看方式意味着认知方式,对待同一件事物,角度不同得出地观点也不同,“刀片”材料自身的锋利性、伤害性随着观看方式、认知方式的转变被消解。材料语义的转变,是刘水洋对于雕塑语言再思考的结果。由于创作材料的特殊性,如骨头、钢筋等具有特殊含义的媒介,使得刘水洋作品呈现出某种能感觉到宏观的指向却又很不具体的模糊意味,所以导致观众在欣赏其作品的时候,会有疑惑,会有异样感,甚至会不知所云。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是作品创作中的“语言学转向”。梳理他的作品可以得知,他经历了古典雕塑——装置雕塑——观念雕塑的转变,这种转变,来源于刘水洋以独立、自由个体的眼光,将自己置身于光怪陆离的现实语境中,对社会的敏感,对材料语义的发掘,对生命的敬畏,都促使他以一个旁观者与游离者的身份做出改变,这种转变会产生阵痛,如社会发展一样。


刘水洋创作于2014-2018年的大型装置作品《美丽世界》,创作材料来源于一场灾难。艺术家曾在自述中写道:“高温和高压使金属慢慢熔化、慢慢冷却,最后形成这样一种非人为的工业材料的人工物,通过时间、场所和身体行为进行介入,从而获取自身与事物之间产生的新距离。这种形态是人工不可为的,这种不可复制性也是社会转型时期产生的变革和冲突而造成的各种灾难的警示”。“美丽世界”不是一种反讽,不是一种揭示,更不是一种歌颂,是刘水洋以及亿万普通人对于现实世界的期许。


所有作品隐喻的,是刘水洋骨头的坚硬,内心的柔软。普通人,也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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