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者,非藉人文之基不能蕴其华,故前代远卓之士大抵持“画者,诗文余事”之论,余深以为然。然近世学术混淆,仁义充塞,君子不幸不得闻大道之要;小人不幸不得蒙至治之泽,其所谓学术者,亦不过“攻浮文以资进取”之伎俩矣!至于绘事亦难免世风所侵,作画者,以其媚骨搏功名者众;经营者,以其谋变诱贪欲者夥。古人云:“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世道之风,以浮云之利,乱学者之心,诚可恨也。夫,儒诗六义以思无邪为指归;释教五时,闻佛知见是究竟。画之为艺,树德以美,近可赏心悦目,远则容告神明,其旨
当不可废。
自“八五思潮”以降,好事者多造画名,以求立于丹青史例,有诸如“水墨”、“新文人画”、“新水墨”、“新浙派”、“新金陵”等,然其不过成一二人之名,而败天下人之良知。愚以为绘画之新,必赖人文与哲学有所自新,而默化于审美之中,进而发于翰事便谓真新。此如,汉唐文化之博而有其绘画之壮美,五代北宋之民族精神振兴而有此时山水画之百代标程,宋人理学之精入性理而有宋人花鸟之寄广大于精微,元人多崇道而隐林泉而有元四家之超逸清刚之气。正所谓有一代之文,方可有一代之绘事,文之不存,画则速朽!
今之世,虽多彩,亦不过夜色中烟花,放眼即逝。有志于丹青之道者,则宜内观自守,以图文脉之自新。今有马骏、吴浩、王煜、汪玉砚、王成国、闫锡聪、卢玉胜七人,相携入川而举画事。将其所思所感,化为纸上烟云,且为世人所镜鉴可矣,愚则略述几则以为方家一粲:
马骏:其所绘人物,多为僧佛,盖其求性灵超迈之一显耳,其画法则多求于唐及以前,甚有汉唐古风,一片精醇之美。
吴浩:近来好作萌态之人物,使观者不由一笑。禅宗有“如来拈花,迦叶微笑”一语,不知观者闻得画外之音否?
王煜:好取生活之一角,或险、或趣、或正、或萌,多得鲜活二字之旨。
汪玉砚:好做美梦的女儿家,在醒后把梦的美好,画入了丹青。
王成国:其所绘之花,并不如传统花卉之美好,其大多借画以讥世也。
闫锡聪:古人云:眸子不能隐其恶。观其画中人物眼神,每有深意。
卢玉胜: 其画犹如哲人追问:浮世中可有希望?
七人之画,是川行更是穿行,穿行于古今,穿行于理想与现实,穿行于画者与读画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