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隐退的在场
文豪雕塑中“无法再现”的因素
文 崔付利 2023.03.30
艺术总是试图让不在场的东西变得在场,通过彼此关联的语境或无关的言辞去揭露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从而创作所谓艺术的感触和感觉。换言之,我们习惯性地将结果或者展示作为阅读作品的切入点,进而反推艺术创作的过程和路径。但文豪的创作恰恰反其道而行,假如我们以结果为导向介入文豪作品的观看视角,难免会造成对他的创作受物派、极少主义或禅宗影响的刻板印象。因为无论物派、极少还是禅宗,无非尝试建立物体与周边的关系,或寻找存在本身的意义,艺术家仍然在用材料去建构意义和结果。这正是文豪与他们保持距离的根本点,一种是作为佐证的材料,让材料为观念代言;一种是作为材料的材料,让材料为自己代言。
文豪雕塑中过程的隐退和自然本身的潜在状态是一致的,毋需借助无中生有的外力和观念的嫁衣去赋予它们意义。中国当代雕塑和装置艺术历经几十年的发展,仍在延续着用材料堆砌说法和意义的传统模式。这个过程中,改变的只有意义和说法,方法却是雷打不动,换药不换瓶。文豪的工作就是在材料的自然属性和它们潜在状态的关系生成中不断徘徊和拉扯,从不僭越半步。他向来对抖机灵和点子式的艺术创作保持警惕,避免自己的创作走向对于意义和观念的赋能与强调。
对于自然潜在状态的辅助生成是文豪雕塑创作的核心,也是他注重过程而又无法再现的关键因素。文豪并不以结果为导向的创作方式并不意味着他对结果的摒弃,而是将自然生成为何种状态才是一种最终的结果。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和视觉再现所能左右的状态,这是文豪在这个过程中心理体验和感受的感知能力,以及如何应对材料属性和临时状态对他的信息回馈。最重要的是,文豪既要自己保持对材料的感知能力,还要感知经验对自己的约束和限制,他创作的大量阅后即毁和无法复制的作品凸显了他的执拗和勇气。
文豪近两年的创作远离一种被架构式的创作方式,因为在今天的艺术创作中,任何叙事和观念的表达,包括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都存在一个架构性的操作,从而将作品整合为一个具有连贯性的意义。而文豪并非如此,相对于制作、叙事和观念,文豪的雕塑并不纯粹地追求意义,他的创作目的就是要让材料和自然的存在成为直接的在场,无论这个在场是否能够被架构成一个连贯性的意义。而他自己所做的,就是让自己的主体性和制作性退场,把形态生成的可能性归还给材料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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