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牌神马

当企图寻找确切的造型或清晰的线索，陈量与于航的图像仿似面前的道道屏障。此刻，跟随其中无意识的活动轨迹，那些身体行动和感知的踪影，一片迷宫般的莽原在文字与绘画语言的模糊边际间，历史和文明的界碑外徐徐展开，巨石与沟壑，杂草与鸟迹，皆是这片莽原上光怪陆离的生命力。

陈量幼时与庙宇和宗教有着密切联系，他师于前来村落中作画的⺠间艺人，埋下探索⺠间仪式、神秘主义与信仰机制的种子。以此出发，陈量展现了其在皮革或宣纸上晦涩扭曲的书写痕迹（或是不假思索的作画），隐晦的表达在陈量看来实为一种与社会及自然的直接联系。拙朴的气息同样可⻅于于航的作品中：他在反复的涂抹和协调中，取得瞬间的形象。如于航所言，这些形象的含义似乎每时每秒都在变化，从日常所见中取得，而又随着时空转移。我们无法发现哪些权力在释放着指令，亦无法断言那些混乱的痕迹仅存于自然的无机。

《龙牌神马》，以“龙牌”作为权力的象征，经由不同媒介的转换脱离神圣空间而呈现纪念碑式图像的象征意义。又以“神马”——最具⺠族特征的图腾之一作为延续，蕴含着自然崇拜和⺠间信仰的弥散。这种以超越和混杂带来的模糊成为⺠族志式的叙事，呈现出精神能量的强大。

两种寓意与二人所创造的图像，既是形式上的互文，亦是创作维度上的异曲同工。视觉能量迫使观者闯入莽原，权力主体的回避引导观者转向非指定性的精神性思考。如涂尔干所说，“如果图腾制度选择自然物种作为标志，这只是因为这种物种在图腾之前就已经成为仪式态度的对象了”，那么具体对象的离场所带来的更多想象空间，将目光转向自身，在信仰与欲望间踱步，在美术史和媒介表述中由隔阂带来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