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视觉最初的诱惑与苏醒,其实来自于对象或者图像的回旋,或者说回旋带来的眩(syncope),我们所说的乃是艺术的迷人视觉,并非日常的稳定感知,艺术要捕捉那最初的迷狂与幻念,只有进入旋转与回旋之中的视觉形式,才有可能激发出独特的幻视与想象力。
对于肖像画,这无疑相当困难,因为肖像画是自我视点的固定与我思的清晰认知,但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及其背后的风景,还有《岩间圣母》的相关作品,其背景处的风景就处于隐秘的回旋之中。在二十世纪,梵高的自画像为什么如此独特,就是因为几乎每一幅成熟的自画像都有着无尽回旋的笔触似乎要吞噬前景的那个艺术家,导致艺术家的疯狂。因此,肖像画要打开不可见的维度,而不仅仅是可见性的诱惑,借助于回旋无疑是一种方法。
我们就看到方士标最近的肖像系列(比如名为《她》的系列),更多时候是半个面孔(《她No.16》),或者侧身的姿态(《她No.3》),我们并不能完整看到这些她者的整个面孔,这也是哲学所言的“她者”(Other)是不可能被目光捕获与伤害的,她们处于自我回避与回撤的退隐之中。不仅仅如此,艺术还要激发那更为深层的欲望,其实就是去打开欲望的不可见空间,让欲望之环,让欲望在可见的诱惑与不可见的迷幻之间,形成旋转的回环,这就是方士标对于肖像画的新理解,因此他画出了2021年以来《欲望之环》的新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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