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画画才能得到拯救
文/周彤
塞尚 1904 年 7 月 25 日在致皮耶 · 勃纳尔 · 于埃克斯的信里说道:“ 要取得进展,唯有靠自然,靠眼睛接触自然, 才能得到锻炼。边观察边作画,眼光就变得聚焦。我是指:不管一只橘子、一只苹果、一个碗,或者一个人头,之上都有个距离人眼最近的制高点,它具有强烈的明暗效果和色彩感觉,且这些物的边缘线伸向我们视平线的中心。有点气质,就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画家。作为一个画家和色彩家,哪怕不十分老练地创造和谐,也能画出好画来,当然要有让商人十分厌恶的艺术感, 足矣!“
这封信里,传递了一个最重要的秘诀,就是锻炼内在那颗观看的心,来与外在之物的契合。当然,从大家熟知引用的翻译里面,很难如此迅速的抓住重点,唯有在全面把握塞尚语言基础之上,再用通透语句表达,才有稍微接近一二。从这点看,能打动你我的,不仅仅是词语,而是之上的那点领悟。因此看,那些事业机构、津贴、荣誉,只能用来满足白痴、流氓和无赖。别去做一个艺术批评家,要画画,只有作画才能得到拯救。
现代主义到了塞尚,如同大河转了一个大湾,内心变为主导,于是乎主观的洪流一泻千里,到了今天的艺术,甚至取代了现实,物和景观已经被头脑中缔造的次元取代,而自然成为了稀罕物,当然创作也变成闭门造车。幸亏,中国刚刚走完工业化,大多数人对于自然,还有着天生的亲切感,这其中,就有孟德宇。
小孟生在东北的鞍山,他身上有着黑土地上特有的朴实,喜欢画画加上天资聪明,让他考上央美附中,这种类似中举的 经验,并没有使他傲娇,在高考的时候,他很困惑国内美术教育的道路,当听到一个朋友申请上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自己也跟上且顺利成行。
作为古典油画的起源地,亚平宁半岛有着古希腊古罗马的传统。在佛罗伦萨八年的学习探索中,在和教授老炮儿的天天磨练里,他独自了解了整个西方古典壁画的精髓,且特别研究了塞尚到立体主义,这一段现代美术的缘起和路径,可以说,对于立体主义的实践和训练,就国内来讲,还没有几个人能出其右。
立体主义来自塞尚,就是对于世界的解构和重建,最难得的是,不仅没有碎片化存在,而是将那些,被解构的线条,块状,立体,变成可以再用意识去理解的图像,如此无中生有的创作做法,前无古人,却招引无数来者,小孟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立体主义,今天的大家都有各自解读,孟德宇也有不少心得,可他没有停步,最近的创作中,他将过去研究的一整套,重新安排俯仰观看的视角,拉回到自我,面具和对象,这三者的关系里。
下面是他写给我的一段话:
最近在大地尝试种一些植物,夏季会有鸟类来吃种子,古代人和现代的我一样通过做一些似人状的面具来吓唬鸟类, 防止它们吃掉作物的种子,而面具在中国古代又有另外的一层作用就是象征某种等级或权力的东西,耕种的农民在古代是最基础的阶级,把顶层权力和最基础的阶级相互连接的就是象征化的符号面具,在历史的竖轴上面具或是人脸化的东西逐渐的演变形象,包括颜色也在发生变化,一种社会性的结构正在发生着转变,这个面具或是似人的形式在日复一日的鸟类重复迁移和人类重复迁移中一直存在。
通过这段话,我慢慢加深了对他创作的理解,哪怕面具在画面里,并不显见,可还是能看到他如何突破过去阻碍他观看的那层隔阂,就是塞尚开始所说,要回到自我观看本身,而突破的方法,在孟德宇多角度,多方面尝试里,可以看到种种结构和再现,当然,表现形式是抽象表现主义,而内涵,却是观察世界的那颗心与原本存在的相知,相融,相和。
对于抽表的作品,任何太具体的解读,都不如去理解艺术家本身,以及思想所经历的过往和当下,想要更多窥探孟德宇的创作,我还是想把机会,留给观看本身,对于知音或者,被打动的每一颗心,我都抱着开放的态度,等待开幕的那刻,与您举杯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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