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问问问”森空间启幕首展

  • 展览时间:2020/06/06 — 2020/06/26710
  • 展览空间:森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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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叶文在文海兄的“在空间”举行了自北京回到深圳后的第一次个展,我们在那次展览开幕当天认识,无甚交流,社交赞美,回头就不见。作品还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同时也觉得有点可怕,都是很磨时间的做法,猜想此人大概偏执又勤奋。后来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件,让叶文兄认为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我来策划统筹一次他的个展,何德何能我是没太想清楚的。


叶文对自身的一切事物都习惯拟出极度精确的结构,并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我在这种压力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偶尔会蹿生出恶意解构他的坏主意,小小的恶意,过瘾而已。


这个展览是叶文2017年至今的一次阶段性回溯,在漫长的准备中,我们就要迎来跟观众见面的一刻,展览始终还是要强调作者的倾向和理解,我这个不合众嚣的策展人一直质疑、常常建设,叶文question more(问问问),我就make it more(让它更完整)。


1. 劳作对木头的凿、斫zhuó、刨、捶打是叶文的每日功课,这些行为在给定时间、空间里的调节作用,让叶文的经验实实在在发生。但无论是叶文还是我一直没能对这个行为过程总结出一个恰当的词汇,一般叶文会说“我去敲木头了”或者“一上午都在敲木头,没看手机”,但“敲”实在不能算作一个准确的表达,它只反映了其中一个动作,并且带有不以为然的个人习惯,而阐明这个动态过程对于理解叶文作品是重要的,一个准确的描述可以持续表达叶文在这一事物上经验的累加。我们最后在一个大词儿上暂停了缠斗——劳作。 在2019年以前,叶文在劳作时需要全然安静,只用敲击木头的声音将工作室空间填满,进入一种全神贯注的心流中。2019年之后,他开始意识不到动作的发生,肌肉记忆成为主导,这是另一种类似分身的入定状态,一举跃入虚无。此时他让一些有声书籍加入进来陪伴劳作——《全球通史》、《结构人类学》、《人性的枷锁》、《西西弗斯神话》、《悲剧的诞生》、《偶像的黄昏》、《看不见的城市》——这个阶段,在我的理解中是作品真正成形的时期,木头们在哲学思想的浸润下纷纷自动由粗糙变得光滑,叶文早已不操纵技术,只在其中作为不可或缺的催化。


叶文的劳作不为谁而做,像一种对镜独白,对自己清澈见底、坦率真诚。对木的打磨始终都是一场精神跋涉、一个仪式、一次完整、长久、凝固的分别。 叶文说单看这种劳作也讲不清什么问题和意义,最终数量的叠加,才让它产生了意义。迈进第五年,这是一个艺术家创作时间的完整存在,就不要按照某些局限的经验去阐述时间的意义了。劳作累不累?叶文把它比作饮茶,是一种放松。


2. 规律表达时间是困难的,这两组持续了至少四年的作品里,渗透着叶文对时间的感知,与时间共存。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工作到七点半送孩子上学,回来继续工作到十一点半,午饭午睡后从两点再工作到四点半,正好接孩子放学,把工作和生活的界限感处理得细腻有度,叶文用这一整套规律的动作刻画时间,在每天持续发生。在这种严格遵守作息时间的气氛中,律己推及家人,不让同为艺术家的太太利华有一点偏离纯粹艺术的机会,连续当选家庭精神领袖多年,一直作着严守规律的精神输出。用规律磨掉突变的可能,让叶文在去视觉化的路上走得平平整整。每天的过程都是已知的,结果是已知的,平静也是确定的。


3. 叶文叶老师勤快,一点都没有极度强迫带来的拖延,想到的事立马执行,执行的过程又严丝合缝,本应是会给他人带来压力的典型特征,但精神上又极度善良体贴,处处避免给别人带来不应有的干扰。还特别有礼貌,展览筹备工作进行的时间里,对所有往来发言都注解上辛苦和谢谢,这些平平无奇的礼貌用语为工作沟通掺水不少。叶老师特别强调仪式感,几乎到了冒犯他人的边缘,由他主持的家常便饭通常是要拥有亚麻桌布和类米其林摆盘的,让桌畔众人顿时有了肃穆的心情,一系列复古的谦让道谢流程之下,大家还哪里顾得上味道的好坏,只留一条精神上的痕迹,记住叶文的家常可不平常。 叶文要做的事情全在脑子里,从来不在纸上划拉,对别的艺术家拥有成堆手稿一事不以为然。声称自己在家里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断舍离旗手,用完就扔,阅后即焚,绝不让物癖参与人生。所以想要探究叶文创作过程的细节实属困难,仿佛所有作品都天生完整,一出生即完成。


叶老师喝酒和制酒的高超技艺可能参杂了天分和努力,传言一年下单三百斤让艰难的卖酒小店得以为继。酒后便是复读机,喝多了就会不断盛赞眼前的我们,虽然每次都是固定台词,听久了也觉得水,但说多了谁还敢怀疑不是真的!


4. 最后叶文说,当你有荒废时间的念头的时候,你也不一定会选择这么干。 这种看不到尽头的劳作和严密的规律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选择的,艺术家的头顶上本就笼罩着疏离的光环。


本文作者/视觉设计/本次展览策展人: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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