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1955年出生于苏州,在12岁时祖父启蒙我学习书画,时值文革,外面武斗,乱像一片。祖父毕业于东呈物理系,父亲东吴法学毕业,祖父地主成分,全家人受牵连。祖父母相继在文革期间离世。1970年我父亲又被强制驱逐出苏州城,全家迁往苏北响水县农村落户,接受改造,庆幸的是父母亲熬到改革开放,有个很好的晚年,直到2006年至08年相继离世。当时到了农村,虽缺少衣食物资匮乏,但全家与生产队关系和谐,队里来了户文化人也很是自豪,我父亲不久被安排57工厂刻章写字,在队里写写春联帮人做点杂事,从此讨得生活,精神不再被打击算是有了着落。这是我初步见到文化与体力的不同。
从我出生到成年,社会政治运动每次都有我们家的份,改革开放后才消停,在这里虽一笔带过,其中的心酸与苦涩实在难以回想和表达。
我在校读过四年书就辍学了,初中被应许上学也只读了三个月,1970年1月18日跟随父亲去农村种地垦荒,79年4月落实政策回到苏州,分配到军工厂当工人,厂安排我一、四下午去扫盲班学文化,每天晚上定忙什么业自修,空余学习书画,当时与人落差太多,笨鸟倥偬,经常通宵达旦的追赶,给流失的青春打上补钉,后来初、高中毕业又考上夜大美术单课班,不久写生的作品《临安景色》参加全国核系统美展,获优秀奖。再经国防科工委评选推荐全国美协联展。拿到中国美术馆展出选证书,我28岁,此时同龄人已娶妻生子,而我对此尚无觉察。
30岁我离开军工企业,来北京在西四延安照相馆当销售员卖相机,一年后去国际艺苑应聘被录取,在艺术部工作。后又去东方美术交流学会做过一年多,直到1992年感到家族文化事业必需有人延续,继承之责任,我毅然从北京文联辞职,在琉璃厂西街租屋,开了一间画廊,专门经营古代字画,运气还算不错,在经营期间接触了很多名人及名人的后辈,这种交流与点拨与日后炼铸镆邪之剑起了关键作用。我父亲是专门研读古字画鉴定及修复的,在苏杭很有名,他介绍我认识苏庚春先生,苏伯伯与我相见如故,亲自指点我书画鉴赏的要素。这些积累完善了我对历代书画艺术的整体认识,并对掌握传统艺术的鉴赏与发展有了新的探索和思路。
在华东庞家出过很多知名人士,从第二次民族大迁移中原到临安(西湖申遗,宋马远《高宗观瀑图》是我提供展示的)。800余年庞氏祖辈们勤奋耕读,光我知道清同治年间还出过进士(国子监碑名录)中举的人很多,艺术书画收藏庞莱臣,绘画庞薰琹都是世上最杰出的人才。而庞家子孙从不依赖家族的光环生存,我的曾祖庞二如(莱字辈),教训子孙:积诗书为行善,富则骑马挑担行,贫则学僧人背包行。为此隔了几代的我日常生活衣、食、住、行仍很简单,工作之余喜爱独自旅游、登山、观海,在草原无目的漫游,接近大自然四季之微妙。很多好友只知道我爱旅游,不知道我一直在绘画中寻找乐趣,通过书画自我修正了思想与观念,追求美。实际绘画也是一种精神交流的方式,展示书画作品能打开会心的理解与沟通。通过创作完美的精神层面及雅致的人生,这就是我认为艺术的独特之力。
我不埋怨道路的曲折,只有亲自经历了沧桑、磨难,艺术的精髓与思想才能完美,只要坚持不懈,福祉一定会降临。
天涯芳草人 庞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