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希望作品是具备精神深度的风景。
——邵文欢
它就像一个锻打的过程,一个成型的铁块,你千锤万锤,最后打成铁片,还可以更薄,甚至透明,继续延展……
——于默
这一切起源于两次偶然的发现。
一、《与时间先生的一次合作》
在邵文欢的工作室中,我所看到的,不仅是一位艺术家为人熟知的创作的另一面,更是“作品”之命运的另一面,它首先是:搁置。
由于对好坏的判断、取舍,或者艺术家的迟疑、犹豫,甚至仅仅因为一个闪念,一些尚在成为“作品”中途的有所期待之物,就被无限期的搁置在了那里。它们既非草稿,也非某些被最终创作代谢掉的次品。尽管身为“作品”,它们尚未让艺术家满意,但是,作为“物质”,它们已经确凿存在了。这个工作室的角落中的封存、暂存过程,暂停只是假象,时间悄然入侵,使一切变质。
这个变化既是艺术家“控制之外”(out of control)的,又其实正基于艺术家的特有创作方式:邵文欢广为人知的“绘画性”(而非单纯的“画意”)作品,正来自于他同时调用、调制了两种明胶——作为摄影感光介质的明胶和中国传统绘画颜料中的明胶,所有的侵蚀与变质正发生在这交融的涂层之上。画面上缓慢出现的并不是任何某地某物的具体形象,而是难以定义的“时间的痕迹”。
也许,存在两种摄影:一种,与时间为敌,对抗或控制时间;另一种,与时间合作。但是,天地不仁,人其实没有与时间合作的能力。所以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等待,最好的合作总是不期而遇。因为人们通常无法意识到:有些作品是无法或者无力完成的。而摄影拍摄的短暂的时间和被封存的漫长时间,都各自具有强大的能量。
相较这种改变,所有的博物馆,都恰恰在用真空、恒温、除湿……,竭力隔绝外部的世界,试图让那些可被指名道姓的“作品”,逃离时间流逝的漩涡。都在努力的拒绝与时间合作,希望成为“timeless”的状态。
时至今日,这些陈年的“显影物”,依然没有获得满意的结局与名字。有趣的地方在于,唯一明确的事情是:艺术家面对曾经自己不置可否、不知如何评判或推进的创作,那个关于取舍的判断,非但没有更加清晰,反而更加恍惚。但在这幅画面上,我们却可以看到,超乎判断、选择和控制之外,超乎狭隘的“作品”意图之外的动人力量。尽管它超出了摄影师的意志,看似并非有意为之,却触及到了摄影的本质深处。
如同把握时间是摄影的有限功能而已,再现自然也是。真正具有魅力的轮回是,以物质的身份,在时间中,再次进入自然,并且接受:时间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种“明胶”。它在不知何时拜访,在潜移默化中给予痕迹,以证明我们虽后知后觉,但业已收到了这份礼物。
二、《小城故事》
另一次的发现,是西湖边的夜游,于默说起他的摄影,和当时还积压着的待冲洗的胶卷。后来知道,他希望用《小城故事》这个题目,归纳自己所有的拍摄。
它们来自一些过程漫长、路程散漫的行走中,不断积累的严格意义上不是“创作”而是“遭遇”的东西。对某些你生命之中遭遇到的情境,无话可说、转瞬即逝,只有用拍摄这个动作,以一种近乎本能一般的肌肉反应,作为领受、接收和反馈。不要忘了,拍照的“拍”首先是一种拍打的动作: 惊涛拍岸,阑干拍遍。
此次现场呈现的海量照片,“用图像的砖瓦砌起重重叠叠的城墙”,是“小城”。“所有东西其实都是在打我,把我打成了近似透明的薄铁片。所有的流言都让人没有是非,人一开始都爱憎分明,慢慢的就不太分明了。”这是“故事”,以及目击故事的人与“拍打”的机器:
照片其中的大部分从未发表。如同我们大部分人的大部分人生一样,尽管不断叠加,却永远伴随着更多的流逝,最后或留下些许沉淀之物,却总又沉默无语。
然而,这些影像并不单独出现,和它一起的,还有于默常年的书法日课余留的稿纸。它们同样海量,同样方方正正,同样好似城砖一样规整的不断累加,当然也被更加随意的丢弃和二次利用。这些临摹的字帖,通常仅以摄影的方式在朋友圈内发出,并往往是局部甚至单字的特写。它们摞放着,仿佛也成了某种关于时间的雕塑。于默毕业于雕塑系,长于造型,但从某刻开始拒绝“接活”。在一次讨论中,他说道:“我形容拍照是打铁,写字儿是作茧自缚。写字是毛笔吐丝,在持续的临摹中时时会有窒息的感觉。窒息于日常的枯燥,窒息于上贤的伟大,也窒息于此种伟大的历史重负。在作茧自缚中期待破茧而出,不合时宜也是一种快感。”
这无疑是矛盾与执拗的,形成的却是一种统一的态度:生活中每个看似无关的方式,因为近似的“不合时宜”,拥有了动人的同步。统一与同步的关键是内在一致的时空感——正如他的拍摄并不令人感觉在猎奇生活的任何一个“另一面”,即便行走在边陲之地,所呈现出的也是生活如常的“这一面”。相比“在别处”的“另一面”,“这一面”是如此斑驳,如此无奈,它日积月累,却未必日新月异,它万古如新,同时万古如常。正如那些大刀阔斧的碑隶或婉转灵动的行楷,千载之下熠熠生辉,依然成为多少习书者新鲜的源料,也是终生仰摩却无法逾越的高峰。
但是,对我来说,归根结底,这“小城”,就是“中国”,一个到2050年还会有6亿农民的国度。我们的城、邦,家、国,身、心,都在这方寸之内,它以不同的介质,容纳出一种“执拗的统一”:一方照片,一方纸墨,一方小城——一座名叫中国的小城。
以上,便是关于两则“发现”,所发回的报道。
集美是镶嵌在厦门经济特区的一颗璀璨明珠,是被誉为“华侨旗帜、民族光辉”的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的故乡,这里经济发达、人文荟萃、环境优美、生态宜居,是中国著名的侨乡和厦门市重要的产业区、文教区、新城区,嘉庚先生创办的集美学村闻名遐迩,“一精神三文化”(嘉庚精神、华侨文化、闽南文化、学村文化)的文化特质独具魅力。当前,集美区正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深入实施人文集美发展战略,打造“产城学人”深度融合的区域创新中心。灵玲国际马戏城、嘉庚剧院、诚毅科技探索中心、厦门老院子景区等一批高端文化产业项目串珠成线,城市文化演艺中心规模初显,海峡两岸龙舟文化节、厦门(集美)草莓音乐节、集美新城荧光夜跑等高规格品牌活动连番上演、精彩纷呈,集美的人文魅力日益彰显。本活动得到厦门市集美区委、区政府的大力支持,由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与厦门市天下集美文广传媒责任有限公司联合主办。以打造中国最具专业品质的国际摄影节和向公众推广介绍摄影文化为己任。
文/刘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