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开:灼灼朝花

  • 展览时间:2017/11/15 — 2017/12/15983
  • 展览空间:嘉宝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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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朝花-李继开


经过一番斟酌,我为李继开近来创作的这些小作品起了一个标题:“灼灼朝花”。“灼灼”,既是言其如火的灿烂,也暗含如火的焦灼;“朝花”,既言其如迎着朝阳怒放的鲜美晨花,也是因为鲁迅《朝花夕拾·小引》中的一段文字——“带露折花,色香自然要好得多,但是我不能够。便是现在心目中的离奇和芜杂,我也还不能使他即刻幻化,转成离奇和芜杂的文章。或者,他日仰看流云时,会在我的眼前一闪烁罢。”——这段优美、低回、却又隐含了欲言又止的愤激之情的文字,与李继开的这些画,所触发的幽深感喟是极为相似的。


早在2004年,李继开就以《白日梦》、《驯鹰》以及一系列“桌子上的世界”等“画小孩”的作品,成为令人瞩目的“新锐”。在此后十多年颇有些波诡云谲的“当代”氛围里,“画小孩”之风也如其他许多曾烜赫一时的“主义”或“趣味”一样,经历了从备受追捧、到备受质疑、再到备受冷落的变迁。但李继开却早就以其悲天悯人的情怀,以及变化多端而又极富灵性的语言才华而卓然名家。


李继开向来不认同“新卡通一代”这个标签,他笔下“小孩-少年”虽然的确具有鲜明的代际特征——伴随着以“卡通”为表征的大众文化而成长的,柔弱而自我的后英雄主义时代的孤独个体——但在他的艺术中,重要的既不是“卡通”趣味,也不是疏离的姿态,而是不断深化的自我体认:从颇具反讽意味的“盛世花朵”,到沉湎于心灵煎熬的“玩偶”,到笼罩着宿命悲哀的“幽闭弃儿”,再到孤独中徘徊、孤独中自我承受的“迷惘少年”…… 在悄然变化着的“小孩面孔”、以及与之相应的极富灵性的绘画语言背后,其实隐含着那个柔弱而孤独的“现代个体”愈益艰深的自我跋涉。


李继开2015年创作的纸本水彩《风景no:1》,预示了这艰深的心灵跋涉所及的另一个世界:略显痉挛的线条、色块所营造的景象,还隐隐透出些许萧瑟与阴郁,但在那轻松自如的涂鸦笔意,和清澈烂漫的明丽色彩中,油然而生的更是“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的纤秾春意。李继开近期创作的这批纸本水彩画,显然正是他对这个新世界的拓展与深入:那些茫然若失的“孩童”;那些在或暗沉、或奇瑰的天幕下失魂般游荡的影子;那些或清丽动人、或寥落萧瑟的风景;当然还有那些种类、形态、颜色各异,但却都尽情怒放的灼灼朝花……在这些仿佛信手拈来的心灵碎片中,一种现代主义的宿命的心灵孤独,与一派“柳荫路曲,流莺比邻”的烂漫春光,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


或许只有结合当前独特的“当代”语境,才能更好体味这些仿佛信手拈来的小画的意义。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兴起的“伤痕美术”算起,中国的“当代艺术”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令人眼花缭乱的衍化历程。但进入新世纪第二个十年期以来,“当代艺术”似乎突然陷入虚无的深渊:激动人心的新形态、新观念已然沦为熟视无睹的“新常识”,敏锐的社会追问渐渐蜕变为俨然作势的“新道学”,激烈的心灵挣扎也日益流于令人厌烦的“新腔调”……内心仍然心潮起伏,但面对鲜活的“新常态”,当代艺术似乎突然陷入失语的焦虑。在这样的“当代”语境下,李继开这些溶汇了现代主义的心灵焦灼,清澈烂漫的单纯心性,以及深沉而灿烂的生命光辉的小画,不仅呈现了他个人心灵跋涉的新世界,更以其率真自然的抒情笔调,“乘之愈往,识之愈真”的隽永诗情,在种种深陷失语焦虑的“当代语调”之外别开生面。

翻看李继开的这些小画,不禁想起周作人谈论《朝花夕拾》的一段话:“翻开来看时觉得惊喜,因为得未曾有,及至看完了,又不禁怅然:可惜这太少了。”这也会是许多人的感受吧。


李继开

一九七五年生于四川成都

二零零四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获硕士学位

现任教于湖北美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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