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五年前,我从小县城合川到重庆黄桷坪参加了四川美院的四次考试,三次高考的失败是我人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梦见自己一直在奔跑,在奔跑中才能忘记恐惧,对于我来说恐惧就是生产力…我们经历的残酷高考与我父亲当年文化大革命中武斗时的集体主义信仰与癫狂是何其相似?重庆是一个充满魔幻、雄性的有三千万人口的巨无霸工业化城市,有亚洲最大的火力发电厂、西部最大的重庆钢铁厂、全国唯一的红卫兵墓、1904年法国传教士修建的天主教堂…重钢和电厂巨大的烟囱里冒出的遮天蔽日烟雾,让我们有一种置身于马贡多一样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剧场里的错觉,今天我都有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惊愕,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末世的雾霾里.....
黄桷坪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事故现场,这里是少年壮志的开始,我们两代人的命运如迷宫里的不期而遇,毁灭与重生、信仰与癫狂、噩梦与现实,我们既是表演者,也是观看者,有人出国、有人经商、有人癫狂、有人自杀、有人选择艺术道路、有人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这是个人经验与集体经验纠缠不清的时代,我们都在放逐自己,放逐是永远的宿命吗?时间成为了神奇的导演,两代人的青春最后都燃烧成为了灰烬,最后我们成为了一无所有的赌徒,一切都变成了深邃的虚无…...
今天的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试验场和加工厂,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巨大的旋转舞台中撕扯和煎熬的渺小蚂蚁,折腾是永远的主题,山河依旧,故乡在哪里?我在哪里?心灵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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