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银行

  • 展览时间:2024/04/06 — 2024/05/0587
  • 展览空间:原型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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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光要回国办展览了。”这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一句话。

假如有人问我,海光是谁,我知道这个人对我和对他的过去都不太了解。2012年,海光从新疆艺术学院毕业,这时候我正打算去北京读研究生,我们以一种几乎荒诞剧般的方式相识,也预示着我们之后的合作样貌。2012-2014年,他租住在北京的宋庄,一个以嬉皮著称的地方,那里成为我周末摆脱无聊学业的去处,我们相互交换着各种书籍、电影、音乐,聊各种艺术话题,甚至拍过半部至今未剪辑的电影。2015年我搬去燕郊的某栋高楼里居住,半年后他也搬到了同一个小区。很快我们就在一起拍摄作品,有了最早的合作——《运动场》系列。借着这个作品的火焰,我们斗志昂扬的又做了不少东⻄,“李海光+张云峰”或“张云峰+李海光”在2015-2018年期间成了一个海报上的固定搭配。2018年在重庆的某个阴雨绵绵的客厅里,他说打算去德国上学,自此后我们又回到独自创作的状态里去了。偶尔通信,各自活着。

之所以跟你讲起这个有点私人的历史,是因为海光要在洛阳做展览了,这个展览所呈现的就是从上述故事发生之后的事情。他昨天给我看了这次准备展出的作品清单,很多细节紧密的排列着。显然为了这次展出,他蓄谋已久。他像福尔摩斯一样把自己的过去翻译出来当成证据,试图在图像、文字中抓住那个凶手。这个展览从合作关系的变化开始谈起,有跟我的合作,跟德国朋友的合作。在这里我们会看到一个延续着合作状态的海光是如何去面对一个新的文化环境的挑战。接着到了下一个部分,“旅行者”在空无一人的“和平公园”、在马路边、在车站旁呆呆的杵着,他被一个陌生的文明隔绝在外,他必须去承受出走的代价。时间从2021-2023年都有,这不禁让我想到所有人在当时都面临的状况。接下来的“私人会谈:丹⻨,小路,海,⻛以及失败的人”,他说去丹⻨的这趟旅行是一个转折的时刻,让他清晰的意识到某种绝望的处境。我真为他高兴,绝望是多么难得的礼物。因为2022年我反复读着丹⻨作家克尔凯郭尔的《恐惧与战栗》,也让我有了转变的决心和勇气。最后来到了这次展览的终篇 ——“时间银行”,这个系列几乎是我对他这几年工作印象最深刻的部分,那个曾经浑身充满反⻣的少年似乎折腾到疲惫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面对时间似乎是认命一般日复一日的劳作。像极了整日醉心于将金币做成小金⻥的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也像极了整日抽烟的莫那·鲁道。

“出走”—“孤独”-“绝望”—“忍耐”,这是我的个人解读。看的出我是一个平庸文学的爱好者,喜欢把复杂模糊的事情简单化。这个故事模版我们也许⻅过很多次,能想到很多人,但这一次是身边如此熟悉的人,他以展览的方式向我们告知。展览会给我们呈现更多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任何一个片段、一个画面总能让我们想起更多事,更多的人。最终它会成为一张巨大的时空之网,把我们都紧密的编制进去。

最后说下我为什么被写为策展人。在筹划这个展览的时候,我和海光在⻓沙反复讨论,最终发现无法一起展示,只好改做单独展示,我们分别会在原型画廊做一个个展,接着就是我们都需要一个策展人。当我某天晚上问起他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面露难色,四五年不在国内,似乎没有什么交流很深入的策展人朋友。后来继续聊他的展览细节,我们突然发现,对方就是自己这几年来聊作品最多的人,为什么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呢?于是我便充当起了这个策展人的⻆色,很不称职,顶多就是一起出谋划策,辅助对方把展览做好。

窗外下雨了,是春雨,和2018年海光跟我说要去德国时候的雨一样绵密。当时我们一边靠着窗边读陶渊明的《停云》,一边喝着白酒。那首诗里有一句“安得促膝,说彼平生”,我想就是今天这个展览的价值和意义吧。


云峰 

2023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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