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艺术地理主题展”第二站:乌鞘岭(1)

  • 展览时间:2024/11/01 — 2025/03/01267
  • 展览空间:时间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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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前言


一个正在扩展的领域


20世纪初,德国地理学家雨果·哈辛格尔(Hugo Hassinger)首次提出了“艺术地理学”(Kunstgeographie)概念,当代欧美艺术地理学伴随着文化研究和空间转向语境逐步发展起来。21世纪初,托马斯·考夫曼的《走向艺术地理学》出版,该书按区域划分的体例进行艺术史书写,成为艺术地理学确立的标志性著作。中国古代的地理学著作往往与神话传说联系在一起,如《山海经》中建立在地理志基础上的神话思维和艺术想象。中国也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普遍认知观念,人文总是与特定的地域联系在一起。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方言、饮食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人文地理学家段义孚的《恋地情结》,聚焦人与周围环境的关系,重点讲述人在情感上与环境的关联。在全球化时代,“全球”激活了人们对“地方”的重新认识,也更为强烈地意识到艺术与地理的关系。比如敦煌艺术,总是与敦煌这个地理空间的文化发生发展、历史演变和文化积累是分不开的,也就是说文化总是建立在历史和地理的经纬线上。空间转向、人文地理学、音乐地理学、美术地理学……包括人们谈起文学与宗教,总是离不开地理维度;不同地方的菜系,无疑属于饮食地理学的范畴;谈论十二木卡姆,便也难以离开新疆这个地方。“地理决定论”在相关学科产生的主导性作用,越来越多地被意识到。

这些多学科对地理空间的“启蒙”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毋宁说地理空间乃是人文、音乐、美术、艺术、文物、语言、饮食的土壤和前提条件。只是在今天,当面对全球化的时候,不得不回视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也是身份认同、文化认同、地理认同和主体性自觉的重要体现。这些年最热门的一个词汇:艺术的在地实践,它的核心其实是以“落地”为前提,以“地理”为背景,实践的侧重点不在于何为艺术,而是以何种艺术方式去发现和呈现“地方”。

作为多学科交互和推动产生的新兴学科,近几年国内“艺术地理学”骤然引起瞩目。2024年“艺术地理学”首次进入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规划项目,2024年9月召开首届全国艺术地理学大会暨中国古都学会艺术地理学专业委员会。

在此之前的2023年,我们以人文学科“空间转向”的学术概念为支撑,在兰州策划实施了以“阿干镇”为名的艺术展览,展览前言为:从地理空间出发——“空间转向”学术背景下的甘肃本土系列影展之一:阿干镇。

从地理空间出发——“空间转向”学术背景下的甘肃本土系列影展之一:阿干镇)

在原计划中,正如我在阿干镇展览之前(2023年5月)的一次研讨会上提到的(见《从“多元与异质”到“从地理空间出发”——关于摄影的空间地理转向的几个关键词》),将以甘肃地理区域为单元,持续推动本土艺术创作与展览项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回到“地域艺术”与“艺术的地域性”上来,避免那种零打碎敲和缺乏学术主旨与线索的、摆地摊式的展览。

相对于“阿干镇”的扁平化,“乌鞘岭”项目的时间线索更为突出,它梳理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长达70多年时间段内,发生在乌鞘岭的艺术创作与艺术史,是典型的“艺术地理学”视角和方法论范式,也切实成为将地理因素嵌入艺术史研究的一个范本。

地理空间,甚至成为艺术的创作本体和内因。比如夏乔伊在乌鞘岭创作中应用到GPS、地貌拓片、谷歌定位等手段媒介和身体的微观实践,正如哈里特·霍金斯(Harriet Hawkins)的文章标题所说——《地理和艺术,一个正在扩展的领域:场地、身体及实践》。夏乔伊完全是本着考察“乌鞘岭在地理空间上究竟是什么”所展开的过程,最后获取的是以空间属性为核心的地理经纬和空间表征。他通过这些表征和艺术形象,反过来重塑他眼中的地方——艺术中的地理想象。而艺术和地理在作品中是难分彼此、融为一体的。

而边云翔的乌鞘岭则在单薄的地理维度上,加载了铁路史、家族史、个人史、地域文化的融合与交汇等多元而厚重的信息,就如同乌鞘岭所处的地理文化板块一样,使得作品不仅仅是简单的在地实践,而是一种知识生产的机制。这一机制既维系于地理而又远远超越地理,形塑出一个艺术家对于乌鞘岭独特的区域与身份、边缘与中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等等要素的“织体”,或者借用本雅明的概念,成为一个文化的“星丛”,这“星丛”中包含着丰富的地理美学和文化想象。

从“阿干镇”到“乌鞘岭”,但愿这一“空间转向”或“艺术地理学”的知识生产方式,能够在更多艺术家关于甘肃的“地理发现”中持续地进行下去,将意义的生产和主体对意义的追求放置在具体的地理空间和环境中,让地方和地理成为艺术的活水源头,也让具备艺术家主体性的艺术创作和艺术作品,穿透和重塑甘肃这片广袤土地的历史空间和当下生存空间,推动艺术地理的本土化发展。

202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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