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与这次展览的艺术家,都出生于80至90年代。她们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成⻓环境和不同的形式语言。但相同的是,这是我所熟悉的同龄的女性。从小到大,我正是与这样的女孩子们一起成长,她们鲜活又可爱,每个年纪有着不一样的思虑——青春期的躁动与不安;成⻓过程中贯穿始终的情感困惑;以及逐渐步入成熟后对于自身未知的不断探索。我们随着感觉飘荡,有时冲向云端,有时堕入汪洋。我在她们的作品中感受到身体与身体触碰到的瞬间,感受到坠落与⻜升,感受到一点点渺小的轻微的情绪波动所激起的巨大涟漪。历史与生命被有机地交融在一起,不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生硬,而是轻盈、自然、五彩斑斓。坚硬或者是柔软都只是表面的壳,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包裹住这一团能量。这个世界巨大而虚幻,我们的目光却只能注视在某一个点上。放在宇宙里,放在时间轴上,这个点实在渺小,渺小到连一颗灰尘都不是。但是正是这么一颗小小的灰尘却是我们一生的全部——眼⻅的、感受到的、灵光乍现的瞬间。波伏娃说,男人的幸运在于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却注定可靠的道路,而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早已在失败的冒险中耗尽。而创作却可以改变这一轨迹,它可以将生命的感受近似准确又晦涩地表达出来,将那个“我”放大到无限。即使失败,时空也将划出一道“我存在过”的痕迹。
灰尘因别的事物而起,它随处不在,却常常隐身。有时候我们厌憎它,它挟带着细菌病毒四处飞扬,而若没有灰尘,那闲云迷雾,朝霞日晕我们也不得而⻅。光不在的地方,我们无法感知它。但一旦在某一个缝隙,我们瞥⻅了光的一⻆,那么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被灰尘所萦绕。它翻腾,滚涌,将我们堆积起来,直上云霄。而稍不注意,轻轻一吹,又都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