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在你的海里—张爽个展

  • 展览时间:2015/11/14 — 2015/12/01593
  • 展览空间:成蹊当代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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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在你的海里——张爽画展  

文/马志强


  灵魂的舒张与飘荡:女人如花一般自由绽放!我看到很多女人穷其一生去追求一种极致的生活状态!哪怕在这样一条路上遇到很多困难和艰辛,也要执意去成为自己所希望的那个“自己”,这个东西就是灵魂的自由舒张!有些女人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女人身上有时候有一种类似野生动物的执奥,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女性中的强者,强不一定外化,尤其在中国这样一个后封建时代,女人的聪明和灵活能够圆融生活。但强就是强,骨子里的、不好改变!从男性社会的视角来讲,也许应该给这样的女性更多的宽容,像大海一样的包容。大海是总体环境和男性视角的符号,花是女人自己的化生,像花一样开放在你的海里,是女人的愿望和理想,我这样解读张爽的诗与绘画。

  女人真正的魅力在衰老之时开启:读波伏娃的《第二性》很开心,像一个巫婆似的,准确地预测了女人一生的变化!而男性视角总是充满了动物性,这是生理结构所决定的,也是很多男性的弱点。但决定事物本质的往往是事物内在的属性,如何能够穿过一个女人的身体去欣赏一个女人的内在精神和才华?除男性自身修炼之外,时机也很重要。要在女人开始走向衰老的时候,这么说虽然偏激和残酷,但这样的确能够去掉表面的、动物的眼光,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肢体不应该成为干扰男人理性判断的有色眼镜,杜尚与漂亮、丰满的裸体女学生一起对弈,说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我是这样看张爽这位艺术家的。

  绘画是诗人的灵魂在度假:很多诗人都会画画儿,也愿意画画儿,为什么?轻松!大天才除外,文字的生产过程想必比较纠结,横纵网格式的推敲和拿捏会耗费诗人们大量的脑细胞,而这个群体的特点本来就爱摧着灵魂不放,敏感而深刻、犀利且难过,长期这样就要命了!绘画成为灵魂的星期天,符号的、意向的、抒写的、涂鸦的,转移了诗人的注意力!勒令停止思考!休息!对画画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思想,这一点诗人们在行!我就是这么看待诗人们画画这件事儿的,挺好!

  前朝遗老:张爽姓张名爽,其实不老!诗人艺术家,著有诗集《绿苹果》,讲话内容都是过去的事儿,朋友多是中老年人,从小不爱和同龄人玩儿,有老者风范。顾为她取名:前朝遗老,特此纪念!


开放在你的海里


  同时作为诗人的画家,在中国古代是必然,哪怕到了民国,也很正常。那时候,至少那些诗人画文人画不在话下。而我,作为当下的诗人和画家,真是两难。何止两难,简直三难四难……

  因为画画不再那么单纯了,画的材料、种类和样式比古代繁多。而当代艺术更是无类不类,浩如烟海,甚至很多策展人都不再做架上绘画的展览了。这画该怎么画下去呢?

  再说写诗,哦,写的人比看的人还多,这诗该怎么写下去呢?

  此刻,我画的那些花朵和我的诗集《绿苹果》都在我的画室里,它们对我很珍贵,但是除此以外,它们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要回答以上问题,必须得讲故事了。

  2003年,我离婚了。没有料到接下来会有10年的独身生活正等着我呢。当时的困境是,我没有做好独立生活的准备,新生活一来几乎乱了方寸。理性告诉我,做些事情,能挺过去。我于是答应了给燕京神学院义务画壁画。那幅壁画跨度三个年头,历时18个月。壁画不断推进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对它有所依赖,希望别停,那样平时上班,周末住神学院简朴的学生宿舍画壁画的日子,就可以不断慰藉我找不到方向的恐慌的心。那段时间,我心里暗暗赞美上帝和耶稣,觉得他们是在帮助我,但是对于牧师劝我信主的事,还是很难接受。

  壁画画完之后,我虽没入教,但心踏实多了。这使我进一步想找一种很隐秘的办法继续赞美主。我实际上到现在都不是教徒,这样也好,事实上,我经过这么多年加强型无神论系统的教育,要信神,我没戏。我也只能做到心怀敬畏和感恩吧。我感谢因为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播,有了神学院,感谢神学院有那么爱艺术的院长接受我给他的学校画壁画,让我在人生的转折点上没趴下。这等于间接感谢主耶稣吧。敬畏和感恩要以一种行动来实现,该怎么做呢?

  事实上,接下来的情况还是很糟糕,本来我以为我是能够享受孤独的人,经过一番挣扎,我终于明白,以我的修行,战胜孤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惊讶,我一直依赖着外力支撑自己,那是一种喧嚣带来的迷醉,一旦喧嚣停止了,靠我自己,战胜孤独,也没戏。更糟的是我也恐惧过度喧嚣。是的,一方面依赖它,一方面害怕它,这可怎么办?

  那段时间,我参加各种活动,看展览、看话剧、看电影、旅游、健身、和老友新朋聚会,不断加码学习新东西,甚至一次次参加葬礼……我发现,我的孤独感有增无减,我的心更加不安。原来,这内心的孤独是一种顽疾,陷入其中的人很难脱身。外部的一切,我现在敢肯定包括爱情,都是虚妄,无法让人摆脱内心深处的孤独感。

  好吧,既然不能战胜孤独,如果这真是我的迷途和困境,那我就用画表达它,用诗表达它。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解决问题,但作为一个有生命的主体,我总该留有思考和挣扎的自由。更何况,我有个隐秘的真想感恩的动机呢。我就那么慢慢地,一朵一朵地画花。另外,我还写了如《娇弱之花》、《花蕊》、《女布熊和她裤兜里的贝壳》等很多表达孤独的诗。这些花和诗很真实地记录了我那段时期内心微妙的感受。

  现在看这些孤独的一朵一朵开放的花,我很敬佩它们。它们开放得有尊严,有色彩,有妩媚,有情感,甚至有宗教感。因为我需要不断表达思考和挣扎的自由,我总是让它们再次开放,每一次开放的过程和结果都基本相同,但又稍有差异。它们开放在我孤独无际的海里,也开放在你的海里。我们彼此仍旧各自占有自己孤独的海,是的,“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每一朵花,我画它们的时候,我都对它们说,无论对待正在身边的爱人,还是对待离开的爱人,要以最大的善啊!

  这些花,等你看到它们时,它们就会开放在你的海里,那是你遥远而安宁地注视我的大海。

  是的,那段时期,对我来说,画只能这么画,诗只能这么写。如果你偶尔看到了我的花和诗,就是在与我分享你的海。


张爽写于2015年10月30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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