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办单位: 蓝顶美术馆 深圳市罗湖区雏声初引艺术服务中心
展览简介:
但凡成熟的艺术家,总是会质疑既定模式的力量并挑战个体局限性。接近物理层面公共体的刚性模式,包括社会、团体、科学系统和知识结构等等,在其“共同体”的建立之初,的确完善了共同整体的组织结构,并为萌初阶段的“共同体”提供了操作上的可行性参考。然而,当我们思考那些更贴近人类心理层面共同体的价值判断、心灵归属以及身份认同的时候(比如“民族的产生”或者艺术家的“族群身份”),我们不得不承认,包括价值观、归属感、身份这些“共同体”概念的指涉和“自我”的心理暗示,在大多数情况下,同样是通过主观臆造而生成的“想象的共同体”。不安分的艺术家们,像是社会有机体中的神经末梢一般,他们在保有“知识的共同体”,或者说以类似共同的知识结构及学院背景为依托的同时,却又在“想象的共同体”之内,流连而又自我放逐。
学院的首要作用是挑选,即对知识的类型化选择。艺术教学的规范化和知识的纪律化,使得艺术趋向于一门基于审美前提之下的类型化学科。1949年之后,国内美术院校所畅导的“苏派”教学体系,进一步导致了艺术知识的规范化。此时,艺术生产中的所谓知识成为操作层面的一般性常识,它阻断了我们对于艺术真实的追求和想象性思考。而所谓“正确”的历史认可和我们对愉悦的享用、或消费,又反过来强化了知识在技术、功能、应用层面上的可参照性和再叙述。在这个意义上讲,美术史的成功学暗喻同样是在一种对于艺术知识等级化的挑选中进行的。结果,艺术非但沦为了知识论的产物,更危险的是,它已经成为了一门风格样式前提下的类型化学科。
当代艺术语境和叙事逻辑的变化,使得对于建构美学“想象”的兴趣,远远大于知识和技术共识之下的现象再造。如果说“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想象”的产物,那么学院背景之下的艺术家们,是否可以视为“一群具备文化想象的公共体”呢?这里提到的想象,并非出于艺术家对身体、本能的物化体证,也不是艺术体验过程中停留在心理层面的感觉化外溢。艺术生产中从知识到想象的嬗变,势必要经历艺术方法的上下文衔接和语义学指涉。缺失了方法导引的艺术生产和文化体验,就像是抽离了文化反省和艺术分析的身体本能,随意的空想将导致艺术的真实遭遇局促的想象性制约,而艺术语言的锻造和淬炼,也将沦为艺术语义自身权利背弃的结果。
学院作为当代艺术重要的策源地和发声场,无论在“公共体”的实证与虚在两个方面,均自觉或不自觉的彰显着个体的差异性,并尊重艺术的自由意志。学院即不是被“共同体'锁定的知识酵母菌,也不是“共同体”追问下的想象乌托邦。也许,我们更应该看到学院、体制、知识、审美这些公共体特质之中的差异性显现,恰如艺术生产中对非知识、幻想、偏见或者乖谬的认可、甚至包容。
共同体的建立更像是一种社会性行为,然而这种共同体是基于知识的谬误还是想象的真实,这两方面虚在或实证的交叠,或者说物质与心理的变幻,都是差异性存在的前提和基础,以及真实和虚妄之间必要的张力。而差异共同体只是旧有价值系统行将崩坏,新的范式尚未健全之间的一个过渡空间。同样,一旦这种“差异共同体”臻于完善,又将会在共同体内外展开新一轮的颠覆或自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