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豫个展 - 当童话照进现实

  • 展览时间:2014/04/26 — 2014/05/25462
  • 展览空间:S.O艺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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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1982年的付豫,内向、敏感,从他的绘画中可以感受到,他对笔触和色彩非常敏感,若不是绘画的时候极端地投入和忘我,便不可能营造那种独特的气氛。在喧嚣的现实中,付豫有点固执地保持着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家气质——强调内心感受,并且拥有一个宽阔的、完整的内心世界。他的QQ签名是:做自己的作品,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充实和快乐。

    初看付豫的绘画,也许他会被粗略的归入到前些年比较流行的“卡通一代”之中。的确,在视觉上,他的绘画具有很当代的视觉形象:色彩鲜艳与黯淡构成的强烈对比,具有颠覆性的童话场面,看似有些肆意的笔触,都在颠覆大众对传统绘画的共识:唯美、精致、愉悦。然而,这种“当代”的感觉实际上是在视觉层面上与传统绘画进行对比而得出的简单结论:跟传统不一样,跟常人不一样,“有个性”,不被理解就是“当代艺术”。大多数被称为“卡通”的作品,都是仅靠着视觉上的颠覆感来获得一种“当代”的身份。但是付豫的艺术显然不是如此,把他归纳到卡通一代中,实际上是片面的。

    从对绘画的执着这方面来说,付豫其实是偏于传统的。仔细品味他的绘画,可以感受到从画面到气氛,都带有传统和经典的气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付豫的艺术主要是思考绘画的表现力究竟有多大,为此,他尝试了很多架下艺术,装置、行为、影像等等,而这种不满足于传统油画表现力的欲望,在他后来的绘画中表现得很明显——他经常在展览中把自己的绘画作为现场装置的一部分,同时在他许多绘画比如《历史备忘录》系列中,也明显的表现出装置的意图。许多经典的艺术家如八大山人、齐白石、黄宾虹,到传统的民间剪纸,都被付豫吸收进自己的油画,与他在山西生活所体验的乡土、民俗、原生态产生了共鸣;同时基于艺术学院的视野,他又从法国现代主义艺术家杜布菲的原生艺术、儿童涂鸦中找到了某种相互呼应的东西。相对宽阔的视野和打碎的知识体系,让付豫确立了自己的绘画风格:象征童趣的物品和造型,在新鲜、亮丽的明快色彩中却又整体置于灰暗、残缺,带有死亡气息的场景中,让人联想到灾难后所遗留的儿童物品,这些带有强烈象征色彩的场景和气氛,引发了许多问题的思考:现代文明的与传统生活方式的矛盾、死亡与生命的终极意义、时间与记忆的价值、真实与虚无的缠绕,等等。

    如果说付豫的绘画仅仅停留在讨论和思考这些宏观的问题上,那显然就失去了现实意义。因为自古以来,人类所有的宗教文化政治,都逃脱不了这些宏观问题的范畴。如果这样,艺术就变成了空喊口号,而当代的每一个人,都对那些曾经让我们热血沸腾的宏大字眼失去了热情。付豫是一个注重内心体验的画家,他并没有通过一种直接和有效的方式介入现实——而“直接”和“具体”成为当代艺术实现自己价值的通常策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付豫可能不会被归纳为当代艺术家,但如果将其绘画放在中国具体的历史语境中,实际上具有很现实的意义——其绘画和观念都带着明显的80后的社会特征。80后是一个被滥用的词汇,严格意义上也并不是一个严谨的社会学概念。但梳理一下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我们会发现所谓的80后整体经历了一个社会转型期,他们是一群有特殊经验的人群,具有某些典型的文化特征、观念特征。某种意义上,这一代人是中国改革的样本,他们的观念折射出的是改革期的观念。他们经历了短暂的八十年代理想主义,他们建立自我意识最重要的童年时代,进入眼帘的是普遍乐观的改革气氛,以及戛然而止的理想主义,进而是经济改革带来的再一次乐观情绪。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的80后孩子属于最早拥有童话系统的一代,动画片、神话故事、世界童话以及玩具不完全地取代了传统社会道德教化。他们经历了计划生育,经历了父母下岗,经历了高考扩招,经历了互联网 时代的大规模来临,经历了蜗居时代——他们的青年时代,实际上是伴随着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并亲身体验了改革带来的影响。同时,这群人内心深处还保留着许多理想主义和单纯的一面,他们大多拥有完整的童话体系,同时也面临着越来越残酷的现实,我们会有这样一个体会,90后的孩子们已经习惯新的经济社会的规则,反而干脆更现实,而80至85年左右的孩子,现实与童话的落差应该是最大的,他们是最容易出现理想与现实纠结的一群人。

    在这种历史背景中,付豫的绘画很直观地指向这一代人童年知识体系在遭遇现实之后的破碎感。他的经验是极其个体的,但却又是典型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在《空绪》系列中,付豫明显地表达出这种感受:“空绪”系列,“空”在此指空间,“绪”指我对童年时期那种童真,纯净内心的追忆。“空绪”系列主在通过自身的内心感受,来传达每个生活在当下这个快速发展的社会中的人,自我的内心空间在越来越变得狭小,属于自己的那片纯净的空间在迅速的缩减,最终留下的就像这个火柴盒一样属于自己的只是很小的一个空间。从另一方面也传达自我对童年那种童真,纯净心灵的向往。

    当童年时代被灌输的理想在现实面前支离破碎的时候,我们首先会陷入一种迷茫和失落,价值观的坍塌会导致人生意义的重新追问。付豫在《历史备忘录》中写道:“它们找不到定所,不知自己的方向,就像我们迷茫的大多数。”这种失落感曾经在八十年的诗人和摇滚歌手那里出现过,今天又出现在这一代人身上。这种失落感不同于个人的私密的情绪,它来自于由于中国的历史变革带来的价值观的更新,“童话”在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文学概念,而是一种儿童版的意识形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是中国社会变革的思想样本。同时,这种失落感并不消极,而是会将我们引向反思——我们被植入的观念是如此美好,却也是如此不真实,在这种美好的许诺中,我们集体失去了独立性;我们相信一种“安排”会将我们引向幸福,但这种安排却在现实中违约。在《小木偶》中,付豫非常明确地表达出这种情绪:“我一直是只小小的木偶,四肢上系上了细细的线,就这样被牵动着(有一种情绪叫愤怒)。我努力仰头看看线的那一边。我想知道我被谁支配,却发现那一头的人儿叫父母(有一种情绪叫无奈)。我无力地摆动四肢,我知道这不会花费我很多力气,因为有线!可实际上我却付出了很多的精力,我要小心地随着线舞动不能做出违背的动作……”

    这种反思开始体现在付豫研究生阶段的绘画中,尤其是在《老鼠》系列中,可以感觉到,虽然仍然选取了宠物造型,但能量已经开始从个体的惆怅感,转移到一种冷静和幽默的思考上,幻想的场景也开始偏向于现实和具体问题。《未来买卖》中表达的对于商业社会的思考,《望》系列中表达出的对带有意识形态气息儿童教育的思考,都暗示着付豫思考的问题越来越具体,这是一种重新确立个体意识的历程。也正是基于这种“具体”,付豫这种看似年轻的、童话的、好玩的绘画,具有了一定的当代意义,而同时它们真的又是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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