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李婷婷个展

  • 展览时间:2015/06/13 — 2015/07/13764
  • 展览空间:新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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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婷婷在作品中镶嵌一块老木雕,会挑战水墨观众的接受习惯。因为,这块出自工匠之手的物件,不仅破坏了水墨画定义,也不符合“追求雅致”的水墨趣味。前者,是艺术观的不适应;后者,是美学体验的不适应。面对“接受层面”上的双重不适,李婷婷的努力似乎有些冒险。然而换一个角度看,这种冒险恰是有趣的尝试——因为,最终给人反思的视觉,往往是从“接受不适”开始的。

  何为“接受不适”?表面上是观看情绪,实际是认知惯性的“被打破”。之所以感到“不适”,是原先用以判断艺术的准则面对新作品失去功效,进而感到沮丧、不适,甚至反感。正如习惯水墨审美的观众,会在一个既定框架中判断李婷婷的“老木雕”,结果自然不甚如意。但这正是“老木雕”的价值所在:它在作品中出现,刺激我们改变曾经的视觉轨道,不得不在轨道之重新审视水墨。或许,让面对水墨的原有轨道失效,迫使观者“出轨”,从而摆脱既定的文化控制,才是李婷婷这组新作的根本出发点。基于此,我们走在展厅中,会发现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水墨感知,重新发现自己的感悟力。

  当然,李婷婷的水墨“出轨”,并非为了“打破”而打破,也即新作给观者带来“阅读不适”并非目的。这些老木雕在水墨中的出现,不只是简单的新颖形式,而是承载着全新的认知视角——针对绘画的理解。这么说,或许有些形而上,不那么直白。如果,我们将老木雕制作者也考虑进来,情况就会有所改变。因为一旦考虑木雕的制作者,我们会发出疑问:作品的作者到底是谁?看上去,画面的双重结构存在着两个“作者”。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在作品中添加一个“他人”?回答这个问题,李婷婷视觉努力的认知领域也就逐渐得到显现。显然,李婷婷引入“他人”,并非想将作品的署名变成“联名合作”,她所关心的是将这样一个“他人”,变成自己对话的对象。

  一个“老木雕”如何成为对话对象?在李婷婷的作品结构中,木雕不再只是物件,而是创作这个物件的“眼睛”。也即,李婷婷将老木雕镶嵌在水墨作品中,并成为自己描绘的起点,是试图选择创造这个物件的“眼睛”。怎么理解这一点?通常意义上,我们看到一块木雕,会将它视作既定结果,很少意识到它是另一个人观看世界的结果,是受那个人“观看方式”影响的结果。两种“理解”的区别在于:前者会将木雕作为欣赏对象直接接受,后者则将木雕作为一个观看机制,并寻找机制背后的“他人经验”。显然,发现一块老木雕背后的“他人经验”,就是要意识到木雕背后隐藏的创造者的“眼睛”。将这双“眼睛”从木雕中激活,并成为自己对话的对象,正是李婷婷试图完成的视觉转向。之所以称之视觉转向,是因为李婷婷的绘画不再是“绘画——自然”的发生模式,而变成“绘画——他人经验——自然”的发生模式。

  新的发生模式中,绘画不再是与自然的直接对话,而成了与他人“面对自然的方式”的对话。于是,李婷婷新作检讨的是绘画与自然的关系:老木雕表面上是对自然的描述,呈现出自然的图像经验,实际却是创作者“眼睛”主观选择的结果,是“观看机制”对自然的遮蔽。当李婷婷试图用水墨语言破除这种遮蔽时,她的附加性描述不再是面对自然,而是面对木雕创作者的“观看机制”。就效果而言,仿佛李婷婷重新打开“被木雕创作遮蔽的世界”,让人看到了木雕之外应该还存在的世界。然而,李婷婷对木雕遮蔽的世界的“还原”,真得显现了那个原先存在的世界吗?答案很明显,李婷婷“去遮蔽”的结果——她的画面,并非那个原先世界,而是画家根据自身绘画经验杜撰的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有趣的悖论,从结果看,李婷婷对木雕观看机制的“去遮蔽”,其实是她自身经验对世界的“再遮蔽”。而这,才是李婷婷新作真正用意:与“他人经验”的对话不是为了还原一个更真实的世界,而是显现“绘画行为”对世界的遮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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